第6章
又幾日過去。
匈奴發來請戰書，還派人陣前叫囂，說我們都是縮頭烏龜，隻知道耍些陰謀詭計，有本事當面戰上一場。
從太子哥哥帶軍援助到現在，兩軍已僵持月餘，將士們精神緊繃，夜間一點風吹草動就會發生營嘯。
壓抑太久需要發泄，將士們戰意滿滿，拿著武器就等太子一聲令下衝出去廝S。
主戰的多，主避的就一個，沈鈺。
太子哥哥卻力排眾議採納沈鈺的想法，緊閉城門，任其如何叫囂也不出城一步。
將士們氣得臉通紅，卻不敢有異議，憋屈得不行。
同行的老將也不理解，卻不能勸，每天隻是對著太子哥哥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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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哥隻沉默地守了五日城。
第六日天亮，匈奴派使者前來和談。
僵持太久，匈奴人不能適應這裡的氣候，已經病倒了太多人，消息隱瞞得很好，探子都不知道這事，但拖得再久一些就徹底瞞不住了，於是他們下了戰書，打算拼最後一把。
誰知無論如何也叫不開門。
本想再堅持幾天，但帶隊的小可汗也身染惡疾，無奈，隻好主動前來議和求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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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裡加急的信件已經往京城送去了。
營中嘈雜一片，前幾日S氣沉沉的將士們漲紅了臉，聲音激動。
「我就知道咱們太子不是窩囊廢，你看看，這叫什麼，臥薪嘗膽！」
一片哄笑，有人打趣：「你個兵痞子裝什麼讀書人，還臥薪嘗膽上了。」
也有人反駁：「可守城不是沈大人提出的嗎？」
「那要是沒咱太子殿下慧眼識英雄，那沈大人說破了天，你看主將們聽不聽他的。」
「哼，你這家伙就愛吹那沈鈺，前幾日匈奴沒降時你罵太子沒骨氣，半點不說沈鈺，現在匈奴降了，就是那沈鈺的功了。」
那人摸摸腦袋：「也是，哪有罵名太子擔，好處沈鈺享的事，嘖，我也是腦子不清楚了。」
我默默走開，也不知道這些話那陳詠柳聽了會不會氣S，要太子哥哥給他墊腳，那也要做好給太子哥哥墊腳的準備。
回了營帳，常跟在太子哥哥身邊的那幾個私兵正在等我。
「公主，太子殿下說兩日後啟程回京，還讓我等這幾日寸步不離地保護您。」
也差不多到男主二選一女主和女二的日子了，作為前女配，雖然我原來就沒活到這個時候，但畢竟原來的幾個女人現在就剩我和一個陳詠柳，誰知道我會不會升級成女二。
我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那接下來幾日我不會踏出門一步，你們可千萬保護好我。」
「是！」
但很明顯，我想當然了。
這不是我閉門不出就能躲過去的，當晚睡去後再一睜眼我已經站到了懸崖邊上。
但跟原劇情不一樣的是，陪在我身邊的還有兩個人。
一個陳詠柳，一個幾個月前被沈鈺帶回家的異域美人。
哇，從二選一進化成三選一了呢。
天S的，關我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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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
太子哥哥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身後幾個保護我的私兵比他還著急，又羞愧又惶恐又憤怒。
「這是，太子？」
綁匪疑惑對視兩眼，他們語調奇怪，又嘰裡咕嚕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話。
匈奴？
我愣了一下，有些摸不準情況。
「那是我朝安陽公主，若現在將公主放了，你們綁架公主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但若公主出事，你們難逃一S！」
幾個匈奴人有些猶豫，隻是綁走陳詠柳時，她隻說這人對沈鈺同樣意義非凡，才耗了很大一把工夫把人綁來。
哪知道這是公主啊。
「兩國交好在即，各位也不希望自己的一念之差影響兩國盟約吧！」
看匈奴的確有松手的打算，陳詠柳急了：「你們匈奴的公主都綁了，還缺一個中原的公主嗎？」
我立刻扭頭看向另一邊的異域美人，這沈鈺何德何能啊。
「而且你們不是要報復沈鈺報復小可汗嗎，我是沈鈺的夫人沒錯，安陽公主也早跟沈鈺私相授受，沈鈺能有今天的地位，少不了她在太子面前推舉。」
這時沈鈺終於姍姍來遲，聽見這話立刻瞪大眼睛朝我看來。
「臣竟不知公主對臣深情至此，臣何德何能啊。」
他既感動又驚訝，眼神繾綣。
我不忍直視收回視線。
趁身後匈奴怒罵沈鈺時側頭看向陳詠柳。
「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我？」
陳詠柳哼了一聲：「我想通了，若一起活著回去，依你的地位，奪走我正妻的地位不過一句話的工夫，那不如送你去S，你S後依照你現在對沈鈺的深情程度，太子定願意全力助沈鈺攀登。」
「活人是爭不過S人的，你會是他的白月光，但等我為他生下兒子被他冷落厭惡後再赴S，他會明白愛的是我，到時候他權傾朝野，心中卻隻有我一人！」
「……你不是說為了愛情願意永遠留在這裡陪他一輩子嗎，怎麼最後還要S回去。」
陳詠柳冷哼一聲：「他髒了，我不要他了，就讓他在痛苦中為我贖罪一輩子吧。」
她不屑又嫉妒地瞪了一眼那個異域美人。
「……」我無話可說，在她之前，陳詠晴做了三年沈夫人，按她的說法，隻怕他早就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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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已經罵完了，終於想起來自己是幹嘛的。
「沈大人腦子好使，這女人緣也不差，就是不知道這三位裡哪個才是你真正的心頭好。」
「選一個吧沈大人，選哪個活下去。」
沈鈺眼睛閃動，在我們三人之間來回掃視。
看沈鈺遲遲不開口，陳詠柳急了：「沈郎，我為你盡心盡力，肚子裡還懷著你的骨肉啊，沈郎，你不能不選我。」
旁邊那個異域美人也哭了起來：「沈鈺，我為了你背叛國家，遠離家鄉，你說你愛我，難道是假的嗎？」
我震驚，沈鈺後面看戲的將領們也震驚。
有人沒忍住：「難怪這沈大人總是如有神助一般，能提前知曉對面諸多安排，原來是靠著這位異族公主啊。」
我心底贊同，還疑惑劇情是怎麼幫他打贏這場仗呢，沒想到還是靠女人，隻怕原劇情裡沈鈺能大敗楊老將軍，靠的也是楊春池出賣情報吧。
沈鈺表情有些難堪，似乎是覺得被說靠女人這件事很丟臉。
「沈大人的確風流。」
太子哥哥突然開口，這時候他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不過沈大人向來聰慧，應該知道該如何選擇才有最好的結果吧。」
他語氣溫和，沒有威脅勝似威脅。
沈鈺表情一僵，俯首應是。
再抬頭時看向我的視線變得堅定。
「不不不，沈鈺，你不能這樣，你忘了曾經許諾過絕不負我嗎，你忘了小時候我背著昏迷的你走了一天一夜還割腕喂你血喝嗎？你不能這麼對我沈鈺！」
陳詠柳真的怕了，她不顧橫在脖子上的刀刃，努力朝著沈鈺的方向掙扎。
她若在這裡S了，那便是真的S了，再無生還的可能。
「救命之恩本就是詠晴的，是你偷了我的玉佩頂替了她，可憐我還信以為真，為你這毒婦刁難於她。」
沈鈺朗聲道：「我選安陽公主！」
陳詠柳身子軟下，眼神渙散，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完了完了。
匈奴哈哈大笑起來：「感謝沈大人給我們看了一場好戲啊，不過這三個，你哪個都要不了！」
他話剛落，刀鋒閃現，幾道沉悶的倒地聲響起。
隨之而來的是身後收刀入鞘的聲音和對面此起彼伏的驚呼。
「安陽，過來。」
我不敢回頭，拎著裙子朝太子哥哥那裡跑去。
「太子殿下，刺客皆已伏誅。」
「嗯。」
太子哥哥給我披上鬥篷，帶著我轉身往回走。
「沈鈺通敵，送押回京城再審，另二人分開關押，一並送往京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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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暗衛是從懸崖爬上來的啊，這麼厲害嗎？」
「怎麼可能，是早埋伏在懸崖峭壁上的。」
我發了會兒呆，才又開口：「你說要報復沈鈺的話，為什麼要用別人的命報復他，都潛進營中了，何不直接給那沈鈺兩刀。」
「……那沈鈺活不了多久的，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
太子哥哥已經很努力地保護我了，但有時候人力真勝不了天力。
「我去看看陳詠柳。」
陳詠柳關在囚車上，咬著手指不停地念叨著什麼。
聽見聲音抬頭看見是我立刻朝我撲來，卻被囚車的木籠擋住。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憑什麼他選你不選我？」
「因為我是公主，他不選我，那他，他九族，還有你，你九族，都得洗幹淨脖子等著。」
陳詠柳眼睛看著虛空：「還不是因為你是公主，你不過就是出身好，如果我是公主，哪怕我是陳詠晴也好啊，又何必這麼汲汲營營。」
「我總是不太理解你的想法，你在意尊卑，卻不見對我尊崇，不在意尊卑，又格外在意自己的庶女身份。」
「你想想，你在家和陳詠晴的生活有區別嗎？對你父親來說，無論是誰生的女兒，都是他的女兒，都能拿來嫁出去換姻親。」
「你沒發現京中貴女幾乎無人討論嫡庶嗎，嫡庶是為了方便繼承家產才出現的，但女子無私產。」
「你或許是艱難了一些，母親是從花柳之地帶回來的妓子, 但陳夫人並不會刁難家中子女, 你到底在委屈什麼。」
陳詠柳依舊看著虛空不說話，我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你的罪不嚴重，你都讀過什麼書？若有知識可以分享, 可以戴罪立功。」
「你和沈鈺說，我並未頂替陳詠晴, 那日當真是我啊。」
我有些失望：「你就隻想說這些？」
陳詠柳猛點頭：「他就是誤會了, 他被人騙了, 你快告訴他, 我等他來找我，我會原諒他的。」
「你真是不可救藥, 你真以為沈鈺不知道嗎？他就是不想讓自己顯得忘恩負義才倒打一耙的！」
他本就是個狼心狗肺的家伙, 陳詠晴三年無所出, 所以他願意配合陳詠柳將她休棄，異族公主助他頗多, 但隻要會讓他陷入通敵的可能, 他也會迅速將她放棄，而陳詠柳，若能助他平步青雲自然是好的，若不能, 便是毒婦。
陳詠柳不信，哀聲呼喚起沈鈺，要他親自來給她解釋。
我氣得甩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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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京後審得很快。
為了兩國交好，公主給他們送了回去，匈奴護短, 對公主生氣但覺得都是狡猾的中原男人蒙騙公主，要求處S沈鈺。
或者交給他們處理。
結果都是S，區別是一個S得幹脆一個S得可能會很痛苦。
太子哥哥還特意來問了我的意見。
我這才知道他一直以為我深愛沈鈺，沈鈺是一定要S的, 他怕我想不開跟著一塊去了。
「我沒喜歡過他啊, 你哪來的錯覺，之前在你面前提他是為了借他的力退敵啊。」
我有些哭笑不得，想起來一件事：「不對啊, 既然匈奴並不怪公主, 那為什麼當時匈奴人會把她一起綁了，就算不認識也是自己族人啊。」
「匈奴族內紛亂也不少，這公主和小可汗關系好, 跟別的皇子關系可就不行了, 這次來了兩個可汗的兒子，聽說小可汗的病就是另一位做的手腳, 綁架你們的匈奴不是小可汗的人，自然樂意順手S了那公主。」
我嘆為觀止，並為自己家裡就太子哥哥一個準繼承人感到安心。
沈鈺最後是在牢中一杯毒酒送走的。
聽說S前還在喊我是當朝新科狀元, 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他身上也就這個三年一個的狀元身份值得吹噓了。
他S後陳詠柳也跟著咽了氣, S得很古怪, 一下子就沒了生息。
仵作也查不出原因，獄卒們心中害怕，沒像沈鈺一樣裹了草皮扔到亂葬崗, 而是專門挖了個坑，還跪拜了兩下才走。
男主S了，女主青燈古佛終身。
這下子我身邊應該不會再出現腦子有病的人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