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火光裡面,鬼影幢幢,我看見嫡母的臉!
她舉著火把,歇斯底裡地泣哭:
「都去S!你們兩個都是賤人!」
「都是你這個小賤人的錯!為什麼要生下來!你就該去S!」
「娘!不要!她會S的!」——魏晴驚恐的尖叫猛然傳來。
「鑰匙呢?柴房的鑰匙呢!」
好燙,好熱!
我什麼都看不清,隻知道有人破門而入。
濃煙滾滾中,一隻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手突然握住我手腕,帶著我衝出火場。
Advertisement
魏晴被燻得滿臉通紅,氣急敗壞怒吼:
「你傻了嗎,你不會喊救命嗎!」
「蠢S了!」
我愣在原地,神色茫然。
魏晴灰頭土臉,後怕地直抽泣,還在邊哭邊罵人:
「柴房沒有上鎖,我又沒有看著你,你不會自己走嗎!」
「傻乎乎地呆在裡面幹什麼!」
那是因為我怕啊。
如果我不聽話,你們都會不要我的。
火光裡,景象再次變換——魏晴將我趕到莊子的那一天。
她偷偷往我包袱塞了不少東西,小聲說:
「母親的心病越來越厲害了,還是見不得你,父親也拿她沒辦法。你還是去莊子吧,至少小命還能保住。」
我揪著她袖子不肯走。
魏晴橫起眉毛,又罵我:「你不走,我就打S你了!醜八怪!」
片刻後,她氣笑:「你這人真怪,非要挨罵才肯聽話。」
我好像忘了好多東西……
魏晴的話一句句清晰起來:
「我打你、罵你,你就跑,讓母親咽下了這口氣就好了,聽到沒有?」
「你這臉就是禍水,把藥一塗,弄得醜一點,那些臭男人就不敢想入非非了。」
「你到莊子後,我給你請個大夫,你這瘋病得治。」
「宮裡明爭暗鬥,你一個小瘋子,進宮是找S嗎?」
「算了,我去吧……」
我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我真的有瘋病。
父親說的對。
我就是來為阿姐報仇的。
10
最後,是路過的靜妃,以為宮舍意外走水,喊來了滿宮的人,這才救了我。
貴妃居高臨下,淡淡地掃了我一眼:
「命還真大。」
鳳仙紅指甲狠狠地戳進我臉上的焦皮,她心情大好:
「可惜了,好好一張臉,就這麼毀了。」
不必可惜,因為我的臉很快就好了。
而且,皮膚越來越白皙,吹彈可破,整個人脫胎換骨,連皇上也頻繁偷看,眼裡都是驚豔。
這些,貴妃都看在眼裡,臉色也愈發難看。
終於,她忍不住了。
將我召到跟前,一手掐住我臉,指甲深深掐進嫩肉裡,我整張臉都呈一個扭曲的模樣。
她細細地端詳了我一會,食指刮過我之前受傷的位置,冷笑:
「你好本事,竟是一張如花似玉的小臉蛋。」
她咧開個殘忍的笑意:
「不如,你把皮剝給本宮如何?」
殿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那個帶我入宮的老宮女已經被貴妃杖斃了。
此刻,我跟一群宮人一樣,都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
我五體匐地,額頭緊緊貼著地面。
「剝皮會汙了娘娘的手,娘娘想要這張臉皮,何須那麼麻煩?」
聞言,貴妃頓了頓,來了興致,眯起了眼。
「什麼意思?」
魚兒上鉤了。
「奴婢在家裡拜了神醫為師,有一味玉女霜,可祛疤生肌,返老還童。」
貴妃雙眼一亮,興奮地從椅子坐起。
聲音都有些激動和雀躍:
「是什麼,給本宮看看!」
「是。」
貴妃老了,返老還童,青春靚麗,對她來說,誘惑太大了。
我給貴妃配藥。
有奇效。
她隻用了半月,皮膚便變光滑可走珠,嫩白如嬰,吹彈可破。
人也神採飛揚,輕盈不少。
皇上抱著美人,愛不釋手,從此君王不早朝。
貴妃如獲至寶,將我提為大宮女,專門為她制藥熬藥。
我帶著面紗,將容顏都遮得嚴嚴實實,捧著藥,在廊下等著。
這已經是皇上連續來椒房殿的第十天。
兩人嬉笑打鬧。
皇上一口一個「美人」「愛妃」,說不膩似的。
我豎起耳朵,心滿意足地笑了。
替我自己高興。
真好!
貴妃越來越美,才會凋謝得越快。
11
貴妃的美顏沒有保持多久,隻要她一停藥,就會皮膚紅腫刺痛,她上了癮,讓我調配更多的藥。
藥用多了,她人也變得越發暴躁狠厲。
夜裡,貴妃備了參湯,風情萬種地去往御書房。
遠遠的,一個宮女紅著臉衝衝跑了出來。
差點撞上突如起來的貴妃。
鬢發微亂,臉蛋駝紅,欲蓋彌彰地揪著半開的衣襟。
這一眼,誰看了都知道皇上在御書房幹了什麼好事。
見到貴妃的那一刻,宮女臉上血色盡褪,趴跪在地的雙手不住地顫抖。
宮裡沒有人不怕貴妃的。
敢跟皇上有什麼苟且的,最後都會S於非命。
這個宮女也不例外。
貴妃梨花帶淚,哭訴皇上負心薄幸。
皇上聽了,臉上滿是自責和愧疚,皺著眉,手忙腳亂安慰:
「朕錯了,柔兒別哭了。」
「你哭得朕都心疼了,朕剛才隻是一時酒醉。」
「你說,你要怎麼才能原諒朕?」
貴妃嘟著紅唇,破涕為笑,冷笑著,貼著皇上耳邊,吐氣如蘭:
「臣妾要她S。」
皇上大笑。
「好好好,這是此等小事,貴妃想要的,朕都給!」
三言兩語的調笑,定了那宮女的生S。
侍衛將宮女拖了下去。
棍棒交加,拳腳並用。
骨頭斷裂聲。
血腥味。
還有撕心裂肺的慘叫,此起彼落。
慘叫中,夾雜著貴妃愉悅無比的嬌笑。
伺候的宮人們都站立一邊,將頭垂得很低,一張張唯唯諾諾的臉,瑟瑟發抖。
我攥緊了拳頭,冷汗一滴接著一滴。
「我在宮裡待到二十五歲,就可以回家了。」——我又記起了魏晴的話。
「我不在家,家裡隻有你一個女孩,母親應該不會太為難你。」
她轉念一笑,「便宜你了,以後沒人跟你搶父親。」
接著,魏晴去嫡母面前哭鬧,說以後要當個女官,給家裡爭臉面。
她嬌蠻撒嬌,最後頂替了我。
說好的二十五歲就回來呢?
魏晴,你騙我!
我睜著眼,看著地上一團血肉模糊的人。
魏晴,他們就是這樣待你的嗎?
你痛不痛?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沒事,你等著,等著,很快,他們會比你更痛,更慘!
12
杖斃了宮女後,貴妃回到寢宮,額上已泛起冷汗,喘著粗氣,軟綿地倒在塌上。
我上前恭維:
我現在已是她心腹,一聲令下,宮女上前,小心翼翼地給她順氣。
眼神猙獰,汗滴如豆,手指不住地顫抖:
「你那藥呢?」
「快給本宮!」
我早就備好了,一劑下去,立竿見影。
不消半刻,貴妃氣順了,臉色紅潤,精神更勝以前。
她對藥上癮,也對皇上上癮。
她完全沒有發現。
我笑意吟吟地看著,她自得意滿地攏了攏有些凌亂的發絲,炫耀般道:
「皇上自然是離不開本宮的。」
我眸光一閃,天真道:
「那皇上以後肯定是要封娘娘為後的。」
聞言,貴妃臉色一變,掌風倏起,一巴掌刮了過來。
「輪得到你說話了!」
她恨得咬牙切齒。
我是故意的。
貴妃善妒狠辣,後宮隻有她和靜妃兩個妃子,早年其他妃嫔或宮女有孕,全都S於非命,皇上嬌寵她,隨她為所欲為。
皇上把太子的希望都寄託在貴妃肚子。
就等她生個皇子,她就能坐上鳳位。
可是,她年輕的時候沒能懷上,現在老了,更是難上加難。
這是她的心結。
也是不可觸碰的逆鱗。
「娘娘,奴婢家鄉有生子秘方,百試百靈。」
貴妃好奇。
又上當了。
13
小滿剛過,貴妃就懷孕了。
皇上龍顏大悅,大賞六宮。
貴妃高齡懷孕,需得萬般呵護。
太醫說她胎像不穩,不宜房事,貴妃憂心又難過,直掉眼淚。皇上心疼不已,三指發誓,允諾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碰其他人。
貴妃這才破涕而笑。
剛開始時,皇上確實心無旁貸,眼裡隻有貴妃。
見到有點姿色的宮女,他目不斜視。
他每日都要問我貴妃身體情況。
我耐心講。
他低頭聽。
聽著聽著,他瞳仁失了焦,有些晃神,脫口問:「你今天燻的是什麼……好香……」
我低低驚叫一聲,退開了些。
他才猛然發現,我們湊得太近了,鼻子已經湊到我肩上了。
再之後,皇上每次看完貴妃,都要找我。
我仰著細頸,一句句,事無巨細地交代,聲音軟糯,他又說:
「你聲音真好聽。」
我怯怯移開眼睛,尾聲顫抖,小聲提醒:
「皇上……貴妃該醒了。」
他抽了一口氣,狠狠將起伏的胸壓了下去,魂不守舍地去了貴妃房裡。
一日接一日。
年輕的帝皇血氣方剛,心猿意馬。
「皇上,娘娘歇下了……她今日——」
我話未落,一隻大襲來,將我一把過來。
撞進男人的胸膛裡。
拉扯之中,面紗輕輕飄落掉了,我連忙抓住一角。
他猛然抽了一口氣,眼裡都是驚豔。
隻見我顫著長睫,又羞又怯地抬起眸,露出一張年輕嬌媚的臉蛋。
眼睛汪著一層霧,懵懵懂懂最是勾人。
他胸腔劇烈起伏,聲音低沉沙啞:
「朕就知道,你是個美人!」
我縮在他懷裡低聲驚呼:
「皇上……」
我從小在青樓耳濡目染,看多了窯姐兒的手段。
她們倚在男人耳邊,輕輕的呼一口熱氣,纖纖細手拂在男人胸口。
明眸流轉,紅唇微勾,就是說不清的嫵媚撩人。
我一向是個好學生。
偏殿的屏風後。
一聲不漏。
我可以直接S了貴妃,但是,S太便宜她了。
對一個人最好的報復,是搶去她手心裡最珍貴的東西。
愛不得,恨別離。
皇上啊,就是我的刀!
14
皇上來貴妃處來得勤。
貴妃愈漸發福,整個人臃腫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皇上,你看看,我們皇兒是不是又大了點。」她依在皇上懷裡,嬌聲問道。
皇上再愛,有我這個美人在前,隻會覺得她越發醜陋。
眼裡嫌棄一閃而過,飛快地換上笑顏,不厭其煩地甜言蜜語。
孕婦多眠。
太醫在她安胎藥裡加了助眠的藥,沉沉睡下後便什麼動靜都不知道。
然後,就是皇上與我的時間。
皇上寵愛貴妃,但更喜歡年輕的身體。
偏殿後。
羞恥、偷摸,讓他更亢奮、歡愉。
他食髓知味,沉迷在這種偷情的背德感中,痴迷不已。
他撫著我汗湿的鬢發,深情款款:
「待貴妃誕下太子,朕便冊封她為後。玧兒,到那時,你便是朕的貴妃,你說可好?」
他三指發誓,眼裡認真無比。
我盈盈一笑:
「奴婢等著皇上。」
15
十月懷胎,貴妃生了。
是個怪胎。
宮人、產婆、太醫,全都嚇了一跳,尖叫著從產房落荒而逃。
貴妃臉色蒼白,汗如雨滴,緊緊摟著那孩子,又哭又笑:
「皇上,你看啊,這是你的太子。」
「我們有孩子了。」
我低垂著頭,規矩地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心裡不知多高興。
哈哈哈!
什麼太子?
這怪胎,連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
四肢長短不一,五官扭曲變形,沒一處長對位置,就是一團亂七八糟的人肉。
可不就是怪胎嗎?
貴妃為了青春永駐,長期用我的藥,毒性早就在血肉扎根,傷了底子。孕期都不加以節制,胎兒多半會流產。
但太醫們厲害,硬是保到她生產。
現在不是應該高興嗎?
她終於如願以償,圓了太子夢了。
皇上應該跟我一般高興!
可為什麼那麼害怕啊?
「這是什麼怪物!」皇上抖著手,掀開襁褓,隻一眼,如遭雷擊。
足作了三夜噩夢。
這怪胎,活了兩天就斷了氣。
後宮流言紛起,都是說貴妃S孽太重,生的孩子是惡鬼。
貴妃大怒,杖S了幾個亂嚼舌根的宮人。
沒人再說。
但惡鬼一說,無人不曉。
太醫說她以後不可能再有孕了。
聞言,貴妃關起門來,狂躁地將房裡的東西一件又一件的砸碎。
五官扭曲,拿著鞭子將伺候的宮人抽了一遍又一遍。
狂躁發泄。
「你們都是廢物!」
「都是廢物!」
她不能有孕,意味著皇上勢必要寵幸別的人。隻要她一想,就嫉妒得發狠。
隻要皇上多看誰兩眼,她便吵著要把人S了。
「賤人!勾引皇上!你也想當娘娘是不是!」
「皇上,S了她!」
生產之後,她的容顏憔悴,肌膚松弛浮腫,嬌聲斥罵的時候,臉上的肥肉都跟著抖起來。
整個人都像一塊油膩膩的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