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狗東西！
之前我數學考那麼爛，我為此哀求了多少回，都不見他松口教我學習。
現在倒好，一旦我不理他，就跟狗一樣委屈巴巴湊上來，什麼都答應了，真賤！
那天被他忽悠著答應訂婚後，我越想越不對。
我還舔著他的時候，他對我愛答不理。
一旦我不理他了，又著急湊上來，告白訂婚一氣呵成。
所以上輩子，也是我舔過頭了，一直對他好，才會讓他不珍惜，像踩棵草一樣輕賤我這個人和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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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著臉把卷子塞進書包，背上就要走，被傅昭拽住書包帶。
他語氣很冷：
「陳樂樂，給你輔導也要浪費我的時間，你別不識好歹。」
「呵呵。」
我幹脆書包都不要了，掏出卷子就跑，半點兒都不想再理會傅昭。
沈渝也是學霸，比我大兩歲現在上大學，有足夠的時間幫我。
他一聽就答應了，還調侃說好不容易找到回報我的方法，榮幸之至。
我住在校外的公寓，滿是紅叉的卷子攤開，果不其然看見沈渝抽抽兩下的嘴角。
「你這……得從基礎補起了，上課是不是沒有好好聽講？」
「嗯。」
我悶悶地說：「之前腦殘，一心追男人去了，現在後悔都來不及。」
「來得及的。」
沈渝輕笑了聲：「距離高考還有一年多，你其他科目都不錯，別怕，別著急。」
沈渝的話清風化雨，像春日綿密的雨絲，很輕易地就化解了我心裡的不安與焦躁。
長長的，濃密的睫毛微眨，一顫一顫的，活脫脫唇紅齒白少年郎。
我鬼神鬼差地摸了摸他的睫毛。
沈渝的耳朵紅了。
——「陳樂樂，你在幹什麼！」
17
傅昭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我痴迷地看著沈渝，甚至抬手摸他的眼睛。
他衝過來把我拉到身後，咬牙切齒地拍了下我的腦袋：「你能不能安分點！」
「不要！」
我下意識和他嗆聲，扭身警惕站在沈渝跟前，一副傅昭是惡霸要欺負人的樣子。
他快氣瘋了：
「這個小白臉有什麼好？陳樂樂你是不是眼瞎，我說了可以幫你！你為什麼要找別人？我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
傅昭氣得跳腳。
往日沉穩冷靜的繼承人風姿全沒了，像個捉奸在床的怨夫，兇狠瞪著我，也瞪著奸夫。
我卻突然笑了。
上輩子，我想看他像今天這樣失態，很想，超級想，為此做了很多蠢事。
好像隻有傅昭為我生氣了，為我有情緒波動，才能證明我對他的特別，才能安撫我迷茫不安的心。
可如今真的看到了，反而覺得可笑。
原來曾經我上蹿下跳在他面前找存在感，都不及我冷淡他，遠離他來得有用。
人都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原來如此。
原來我最大的錯，就是對他太好。
——
「你在我眼裡，大概是條狗吧？」
我輕笑著說：「怎麼趕都趕不走，S纏爛打的跟著，真的很煩人。」
他愣住了。
沈渝也愣住了。
饒是想過我不待見傅昭，但也沒想到我會說得這麼直白。
他擔憂地拉了拉我的衣袖：「樂樂……」
傅昭氣得渾身發抖。
想砸東西，手邊都捏住了茶杯，卻礙於教養還是沒有砸下去。
「好、好，陳樂樂，你好樣的！
「你、你！」
他高高揚起手。
我以為他要打我，依舊昂著頭，臉正對著他，絲毫不露怯。
沈渝慌張把我往身後拉：「不能這樣……」
啪！
傅昭扇了自己一巴掌。
很用力，聲音很響，臉頰上鮮明的五道指印，一時把氣氛鎮住了。
「這一巴掌，是打醒我自己。
「我以後不會再喜歡你了，也不會再和你訂婚。」
傅昭一字一句地說：「陳樂樂，以後你再幹什麼，就是S了，也都和我不相幹。
「你好自為之。」
他轉身走了。
直到重重的關門聲響起，我緊繃的身體軟下來，重重跌在沈渝懷裡。
「樂樂……」
他的眼底是顯而易見的擔憂。
我揪著他的衣擺，一邊搖頭一邊強忍著淚意，最後還是忍不住，把臉埋在他懷裡痛哭。
太痛苦了。
太難過了。
曾經的噩夢一點點湧現，那些被冷暴力、被羞辱、被欺負的歲月，像走馬燈一樣在腦子裡徘徊。
傅昭說他愛我。
可最欺負我，把我逼到抑鬱尋S的人也是他。
這份愛，我怎麼敢要啊！
痛痛快快哭了快半個小時，我從沈渝身上爬起來，擦了擦眼淚，指著數學卷子：
「我們開始學習吧。」
他呆愣了下：「不先休息一下嗎？」
「不用。」
我搖頭：「我一定要好好學習，考上好大學。」
男人什麼的都滾遠點吧！
我的夢中情人隻有一個。
那就是學習。
加油！
奧利給！
18
第二天上學，老師告訴我傅昭轉班了。
從火箭班轉到普通班，教導主任好說歹說都沒用，鐵了心就要轉，甚至還拿出校董的身份施壓。
「陳同學，你是不是和他鬧矛盾了？」
老師擰眉：「快高三了，這可不是小事啊！別因為感情影響成績。」
「不會的。」
我跟老師保證：「純屬他自己犯病，絕對和我沒關系。」
老師狐疑看我一眼，還是沒有證據，擺擺手讓我走了。
我心情還不錯，又蹦又跳的出了門，在走廊拐角看見傅昭。
他和一個不認識的女孩站在一起，右肩搭著書包，淡漠聽著她手舞足蹈的講話。
女孩的手太激動，還不經意打到傅昭的耳朵。
【沒頭腦配不高興。】
好搭的 CP！
我沒忍住笑出來，衝兩人擺擺手當打招呼，扭頭一蹦一跳地走了。
往後的日子都很舒暢。
沈渝是真學霸，輔導我講課有理有條，那些看不懂的公式也順著邏輯理清楚。
三個月後，第二次月考，我考了全班倒數第十，數學終於及格了！
我興奮到無以復加，一下課就跑去沈渝的大學門口等他，打算帶他吃飯好好感謝他。
沒等到沈渝，卻看見了傅昭。
他身旁跟著上次那位女同學，還有一大堆校領導，樂呵呵地陪著他們兩個闲逛。
「傅少給學校捐了兩個億，領導都把他當財神爺哄著。」
沈渝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跟前，小聲跟我說：
「我有時候都怕他看我不順眼，讓學校找個理由把我開除了。」
「不會吧？」
我把視線收回來，笑嘻嘻地說：「他就是有錢沒地方花，走吧！我們去吃飯，我請你！感謝你讓我及格！」
「是大小姐自己努力。」
他笑得溫柔，主動幫我接過書包，帶著我往學校旁邊的火鍋店走。
路上碰見了他朋友。
一群男生揶揄的起哄，看到我身上的高中校服，拍了下沈渝的肩膀調侃：
「你小子老牛吃嫩草，別欺負人家妹妹啊！」
「沈渝哥哥不會欺負我的，他對我很好。」
我裝作懵懂地給沈渝長臉，又笑眯眯問那群人：
「我和沈渝要去吃火鍋，哥哥們要不要一起呀？」
「啊這……」
他們都看向沈渝。
他咳嗽一聲，臉頰紅得像猴屁股，點頭：
「一起吧，人多還熱鬧。」
19
我們一群人鬧哄哄地走進火鍋店。
非常不巧，剛好看見傅昭和另一個女孩坐在窗邊的位置，兩個人佔了六人桌。
服務員引著我們在旁邊桌子上坐下，遞過來菜單，我一邊看，一邊轉著筆勾選。
沈渝的朋友和我聊天：
「妹妹你高考打算考哪裡呀？」
「想考沈渝的學校，但怕自己考不上。」
我選完自己想吃的，把菜單遞給沈渝，捧著臉嘆氣：
「要是考不上，沈渝肯定會不要我了，怎麼辦呢？」
場面有點尷尬，那人連忙打圓場：
「考不上咋了，談戀愛又不看學歷，兩個人感情好最重要。
「沈渝肯定也不會在乎妹妹的學歷的，對吧？」
沈渝笑了聲：「不在乎，但還是希望考好點。
「畢竟這麼努力，要是考不好，多可惜。」
我白了他一眼。
我演是為了給他樹立一個被女孩全心全意愛慕的形象，在朋友面前長臉，他跟著演上幹什麼？
火鍋上了。
我迫不及待的開吃。
「诶？你看對面那個，是不是特別有錢的那個捐款人？」
沈渝的朋友小聲說：「他和他女朋友來吃火鍋嗎？真親民，身價好幾百個億都吃這種東西。」
「身價再高也要吃喝拉撒呀！總不能一動不動喝露水吧。」
我一邊吞著貢菜一邊笑：
「他身家好幾百個億，居然才給你們捐兩億，真夠摳門的。」
啪！
隔壁桌筷子掉到了地上。
傅昭冷著臉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飯沒吃完，女朋友也不管，走得跟風一樣，也不知道結沒結賬。
我撇了撇嘴。
吃完才知道，傅昭突然變卦，把捐款提高到了十億，論壇都在抱拳感恩。
我：「……」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大少爺花他爸媽的錢，真不心疼。
20
沈渝主動結完賬，小聲問我：
「你剛剛是不是故意那麼說的？就為了讓他多捐款？」
「他家再有錢，莫名其妙捐十個億也還是要挨一頓揍，我沒那麼狠心。
「本來就是想損他兩句罷了，誰知道他犯什麼病？」
我心不在焉揪著發卡上的頭發。
沈渝猶豫片刻，小聲說：「我覺得他很在乎你，你真的……」
「你也很在乎我呀，對不對？沈渝哥哥。」
我打斷他的話，還故意用腳蹭了蹭他的小腿。
果不其然看見他臉頰紅了，撇開眼不再看我：
「那怎麼能一樣？我和你差那麼多，不跟他一樣門當戶對……」
「感情若是隻論門當戶對，那幹脆寫個程序，直接用電腦配對好了，還相處幹什麼？」
我重新把發卡別到腦袋上，微笑告訴他：
「沈渝，我不喜歡他，現在對你是有點興趣，但是哪怕高考後，我也並不打算談戀愛。
「你知道開放式關系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任何時候都可以抽身，不必把自己拘泥在任何感情束縛裡。
「你對這種關系有興趣嗎？」
21
經歷過上輩子，我看開了。
不想再談戀愛，也不想再結婚。
把自己的一生都和一個男人捆綁在一起的行為太蠢了。
用自己的命去賭別人的良心，何必？
「我知道這樣的想法太突兀，你不答應也沒什麼，沒關系。」
我晃著腿，身子順著柔和的月光搖擺：
「沈渝，我們可以隻做朋友，你一輩子都會是我最好的朋友，沒關系的。」
月光下，他的臉色是紙一樣的白。
半晌，低聲喃喃：
「抱歉，我要想想，我……」
「沒關系，你慢慢想。」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肯定要等高考後才能和你發生關系，不著急。」
我晚上一年學，如今已經成年，靠著對股市的記憶，把零花錢投進去，如今已經掙了許多。
和半年前那個隻能依靠父母的小女孩不一樣。
如今我終於有了反抗家裡的底氣。
我不想嫁給傅昭，也不想嫁給任何人，做任何人的太太。
我隻想做我自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