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輩子我嚴重抑鬱，媽媽總勸我忍，流產了要忍，被傅家親戚嘲笑要忍，就連最後自S了，還是要忍。
憑什麼？
「我不嫁。」
我揚著頭說：「我不要嫁給傅昭，我不喜歡他，不，我討厭他，這輩子最討厭他！」
「混賬！」
爸爸驟然暴起，扇了我一巴掌。
「叔叔——」
傅昭蹙眉站起來，顯然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
我吸了吸鼻子，重新板正身子跪好，大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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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打S我，我也不嫁。
「你要逼我嫁給他，我立刻拿刀抹脖子S了，我絕對不嫁傅昭！」
「反了天了，來人，傳家法！」
爸爸氣急敗壞。
我始終固執仰著臉，不肯示弱。
而傅昭，自從我斬釘截鐵說出寧S也絕對不嫁他之後，就停下了阻止的動作，冷眼凝視著，看我梗著脖子紅著臉，發出一聲很輕的嗤笑。
共處了近二十年，我很清楚傅昭此刻的意思。
那就是。
想不挨打，就求他。
呵呵，做夢！
我吸了吸鼻子，毫不露怯地回瞪回去。
11
家法是一塊很重的紅木戒尺。
重重打在我隻穿著薄衫的脊背上，一下就把我打得趴倒在地。
淚水唰得湧出來，再顧不上看傅昭的表情，疼得冷汗直流，一滴滴落在地上。
又是一下——
我SS咬著牙齒不肯出聲。
爸爸氣急，又要揮下來——
「夠了！」
傅昭走到我跟前，蹙眉把我抱起來，輕輕嘆了口氣。
「樂樂年紀小，犯錯是很正常的事，沒必要罰這麼重。
「我先帶她走了，等高考完我們就訂婚。」
爸爸自然樂呵呵地願意。
或者說他一開始就是抱著傅昭心疼我，主動打斷受罰的心思，讓傅昭認下和我的婚約。
我把頭埋在傅昭懷裡，饒是再不待見他，現在也真的很想哭。
淚水浸透他的衣衫。
傅昭心疼地摸了摸我肩膀上的傷，指骨彈了下我的額頭，嘆氣道：
「自討苦吃。」
「我不要嫁給你。」
「你現在還有除了嫁給我之外的選項嗎？」
他冷飕飕地說：
「陳樂樂，陳家和傅家深度綁定了這麼久，隻憑你一句話，說不嫁就不嫁，你當過家家？」
我吸了吸鼻子，一想到上輩子結婚後的壓抑日子，又沒忍住，哽咽地哭出聲。
「別哭了。」
傅昭摸了摸我的頭：「我爸媽都很喜歡你，我也……嗯，反正你嫁進來不會受委屈，有錢有闲，你還有哪裡不滿意？」
「對你不滿意。」
我悶悶地說：「傅昭，你有沒有什麼哥哥弟弟？實在不行姐姐妹妹也可以，我可以嫁給他們的，就是不想嫁你。」
傅昭：「……」
他氣笑了：「你是不是找S？」
嫁給他也離S不遠了。
我悶悶地閉上眼，實在太困了，還被他抱著，隨著車一搖一晃的，像搖籃一樣，我很快睡著了，鼻尖都是傅昭身上的松木香水味道。
迷迷糊糊的，傅昭戳了戳我的鼻尖，輕嗤道：
「沒良心的小東西。」
12
我做了個夢。
夢裡，傅昭跪在地上，跟前是我爸媽，和傅叔叔傅阿姨。
身後是管家在揮鞭子。
一鞭又一鞭，直到傅昭的後背鮮血淋漓。
我爸面露不忍：「要不算了，這事也不是傅昭的錯……」
「是我沒照顧好樂樂，才會讓她流產，我應該受。」
傅昭的聲音低沉，卻也堅持：「還有十鞭，繼續。」
傅昭挨完鞭子，趴在床上由醫生上藥。
他助理走進來：「先生，太太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傅昭抿唇，扭頭看向窗外，神色落寞：
「讓沈渝過去陪她吧……我就不去了，她一看見我就煩，不適合休養。
「準備一下，去歐洲談合作。」
助理應下。
傅昭收拾完傷口，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去了醫院，看見我和沈渝相談甚歡。
沈渝替我掖了掖被角：
「傅總不來看您嗎？」
「誰稀罕他。」
我冷冷嗤笑：「他不來最好，省得我把他打出去。」
說這話時，傅昭剛好站在病房外。
聞言苦笑一聲，吩咐一旁的醫生：「照顧好太太。」
扭頭走了。
——
我猛地驚醒。
喝了好幾口涼水，才安撫下慌亂的心髒。
周圍是傅家我常住的客房，粉紅色嫩嫩的裝飾，hello kitty 風格床帳，又粉又夢幻。
我緩了好久，才慢慢思索剛剛那個夢。
剛剛……是上輩子的事情嗎？
我流產後，傅昭挨了鞭子，還主動把沈渝送到我面前哄我開心？
這個認知和我以為的大相徑庭。
所以他沒有不關心我。
可是為什麼要那麼別扭，寧願送沈渝過來，也不親自來，還要跑去歐洲談合作呢？
我還是想不明白，敲了敲腦袋，掀開被子下床，想再給自己倒杯水。
在廚房看見了傅昭。
他在系著圍裙做飯，腰細腿長，圍裙妥帖包裹著挺翹的弧度……
「起來了？」
他敲了敲我的額頭：「洗手吃飯，我給你下了面條。」
我咬了咬嘴唇，心裡因為剛剛那個夢亂糟糟的，也沒有和他起衝突，乖巧坐在餐桌前，等著傅昭上菜。
他給我做了西紅柿雞蛋面，面條包裹著湯汁，很勁道，我一口氣把湯都喝了個精光。
「吃飽了？」
傅昭抱著手臂，微笑地看著我：「既然吃飽了，就解釋解釋吧！
「陳樂樂，最近你在發什麼瘋？」
13
我定定看他兩秒，突然問：
「傅昭，如果我們結婚了，新婚夜，你會不會拋下我，去書房開會啊？」
他蹙眉，滿眼都是三個大字。
不！可！能！
「我以為，你看到我那本畫滿你的筆記本，就該知道我的心意了。」
他慢悠悠地說：
「陳樂樂，不管任何情況下，我都隻會娶我喜歡的人。
「同樣，一旦我娶了喜歡的人，就絕對不可能坐懷不亂，我又不是君子，不搞那些文绉绉的迂腐東西。」
他說得漫不經心，卻也鄭重，眼神狀似無意地瞥過來，像在偷偷觀察我的反應。
——很幼稚的少年氣。
我卻恍若隔世。
如今，我和他都剛剛成年，距離結婚還有五年，距離婚姻關系破裂，近乎恩斷義絕還有十年。
現在的他喜歡我，我毫不懷疑。
可五年後的他，也是毫不猶豫地傷了我的心，毫不憐憫地對我冷暴力，一點點把我推向崩潰的深淵。
我不敢再賭了。
與其把未來寄託在男人虛無縹緲的愛上，日日在他的態度和想法上橫跳，不如靠自己，真正掙出來吃穿。
「就算高考完訂婚，那結婚也要五年後了。」
我低聲說：
「這五年，你會上大學，會進公司，會遇見很多比我優秀，比我漂亮的女孩。
「傅昭，你確定，五年後的你，還會喜歡我嗎？」
——
上輩子，傅昭不乏紅顏知己。
多得是女人哭著求他憐憫，不要錢，不要名分，隻想要他一個回眸。
也有很多人找上我，說我配不上他，要我識趣點早日讓位。
起初我把她們當情敵對待，認真處理，保證不會對我有威脅。
後來發現，傅昭根本不在乎她們。
他就像一個冷漠無情，隻會處理公司事務的機器，除了公司以外的任何事，都不配得到他的回應。
我算一個例外，但也沒有例很多。
從那時起，我就懶得處理她們了，甚至還有點可憐她們。
喜歡上這樣一個不解風情的冰塊，真的蠻倒霉的。
可……又想起剛剛那個夢。
我不禁懷疑。
我對於上輩子的認知，真的正確嗎？
傅昭對別的女孩，尚且可以稱得上一句冷漠無情，但對我，真的是我以為的那樣嗎？
14
「漂亮女孩，我從小就沒少見，和我成年與否沒關系。」
他笑道：「所以，陳樂樂，你最近這麼奇怪，是怕我被別人搶走了嗎？」
我沒有搖頭，但也沒有點頭。
想了半天，決定還是先不想了。
「可以高考後訂婚。」
我做了讓步：「但結婚必須在大學畢業之後，不能提前。」
「可以啊！」
他微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看起來心情不錯，熟稔地說：
「對了，明天上學，記得把位置調回來，不要坐最後面了，對眼睛不好。」
我抱著水杯往後挪了下，小聲說：
「傅昭，雖然我們會訂婚，但在高考前，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吧！
「距離產生美，你肯定聽說過吧？」
他臉上的笑意淡下去：「什麼意思。」
「就是，我覺得許原挺好的，那個位置也挺好的，我暫時不想換。」
我慢吞吞地說：
「高中要以學習為主，不能談戀愛，咱倆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吧！對你和我都好。」
不然一天天看著傅昭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再加上現在的他和五年後的狗東西不同，那麼溫柔那麼會說話，我真怕自己忍不住重新掉坑裡。
我不是傅昭，也不是許原，沒有人神共憤的天賦，也沒有突擊考 985 的能力，隻能靠自己一點點學，為未來掙出一片天。
15
傅昭又生氣了。
他就跟那個史迪奇一樣，耷拉著長長的藍色耳朵，氣鼓鼓地冷著臉。
——更帥了，還多了幾分可愛。
我漫不經意就看到他同桌瞄了他好幾眼，然後偷偷臉紅。
許原戳了戳我的胳膊：
「陳樂樂，你真不喜歡傅昭了啊？真能眼睜睜看著他被人搶走？」
「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我合上《五三》，倒有點疑惑：「你什麼時候這麼多管闲事？」
他沉默片刻，湊近我小聲說：
「傅昭昨天找我換座位，說換了就給我一百萬，我覺得你可能不願意沒答應。
「他又說，隻要我能讓你去找他，一次十萬塊，當場立結，童叟無欺。」
他訕笑著搓著手：
「咱也不是缺錢，就是，能賺白不賺，對吧？姐，要不咱倆商量商量，你七我三？」
我：「……哇塞。」
還真是有錢燒的呢！
我衝許原勾了勾手指：「你湊近點。」
「幹嘛？」
他傻呆呆地靠過來。
我笑語盈盈地彈了下他的額頭。
很親昵的，絕對超出一般同學的相處。
許原一瞬間炸毛，膽戰心驚地回頭看了眼，發現傅昭正陰冷地盯著他，眸光黑沉，像看一個S人。
他想哭：
「祖宗，我沒得罪你，你為什麼這麼想我S？」
「哦，單純看你不順眼。」
我微笑：「以後安靜點，不要再影響我學習，也別在我面前提起傅昭。
「不然我就在課間操大喇叭裡跟你表白，跟全校師生說我喜歡你非你不可，我說得出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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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第一次月考，我考了全班倒數第五。
鬱悶地趴在桌子上，看著數學卷子上大大的紅叉，想哭又難過。
許原在一旁犯賤：
「這個題很簡單啊，雖然我沒學過，但打眼一看就不能這麼做……哈哈我出去打籃球了。」
他被我瞪得心裡發毛，摸了摸鼻子火速逃走。
傅昭隨後在他的位置上坐下，拿起我的數學卷子看了看，輕聲說：
「你基礎不好，別強行拔高了，多看看課本和基礎練習冊。
「離高考還有一年多，來得及的，別著急。」
我依舊埋著頭沒說話。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腦袋：「要是不知道怎麼學，就來找我，我替你輔導。
「別哭了，哭也沒什麼——」
我唰得站起來，眼睛紅紅的把卷子從他手裡抽出來：
「我不用你輔導。」
我咬牙切齒地說：「就算最後我數學還考不及格，也不用你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