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快過年了，樓上老太經常趁著天晴曬臘腸。

 

卻沒用盒子接油。

 

我家的衣服、被子、欄杆全被濺滿了油漬。

 

去找樓上理論對方卻倚老賣老。

 

「多管闲事，我在自己家曬點肉也要聽你指揮？」

 

「怕被滴油你把房子買我樓上去唄。」

 

「窮鬼，隻能買低層，要求還挺多！」

 

好好好，這樣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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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在自己家往樓上噴牛奶應該也不過分吧？

 

1

 

剛一推開陽臺門，一股濃烈的油膩味直衝鼻子。

 

抬頭一看，好家伙，樓上的陽臺像是一個「臘腸制造車間」。

 

一串串臘腸密密麻麻地懸掛在那裡，不斷地向下滴著油。

 

一滴、兩滴、三滴……

 

那油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噼裡啪啦地砸落在我家陽臺的地面上、欄杆上，甚至是我晾曬的被子上。

 

原本幹淨整潔的陽臺，瞬間被油漬侵蝕得不成樣子。

 

樓上的李老奶，為了能讓臘腸充分享受陽光的「洗禮」，特意將它們掛在陽臺欄杆的最外側，幾乎是探出了大半個身子。

 

她顫顫巍巍地擺弄著臘腸，絲毫不管下落的油漬。

 

上班積攢的怒火瞬間爆發。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我三步並作兩步衝上樓去，抬手用力地敲響了樓上的房門。

 

屋裡明明傳出響亮的動畫片聲，可那門就像被焊住了一樣，過了足足半小時才緩緩打開。

 

門一開，李老奶那皺巴巴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她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番，緊接著便破口大罵起來：

 

「成天叫叫叫，叫你媽啊？你媽S了你來我家哭墳？」

 

那飛濺的口水差點就落到我的臉上，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時更是憋不住：

 

「奶奶，您看看您家臘腸，都多少次了，老滴到我家陽臺，就不能收一下嗎？你說我叫，你們沒素質的都快光屁股逛大街了，咋不害怕別人給你屁股捅爛啊。」

 

李老奶一聽，臉漲得通紅，伸手就要關門。

 

我眼疾手快，用手抵住門。

 

她見狀，嘴一撇，又開始嚷嚷：

 

「咋了？這又不是你家的地方，我在我家晾，關你啥事？有本事找個男人出去住，天天在這兒和我們一個小區晃悠啥？是不是想勾引我兒子？」

 

「我告訴你，我兒子可不喜歡你這種撒潑的女人。」

 

我氣得渾身發抖，強忍著怒火說：

 

「沒人看得上你什麼都沒有的猥瑣兒子。這是公共區域，曬臘腸你好歹拿東西接著油吧？真沒素質！」

 

李老奶兩眼一翻，衝我攤攤手。

 

「那你出錢我裝個雨篷唄，既想方便自己，又想管別人家闲事，哪那麼容易？」

 

我簡直被氣笑了，也不再和她多說，隻警告她：

 

「少跟我胡攪蠻纏，你要是再把油滴下來，就別怪我欺負老人了！」

 

氣鼓鼓下樓後，一進屋，誰知竟有一股刺鼻的尿騷味撲面而來。

 

我跑到陽臺一看，黃褐色的液體正順著管道往下流。

 

在我剛洗幹淨的衣服上留下了一片片黃色汙漬。

 

尿騷味迅速在房間裡彌漫開來，燻得我直犯惡心。

 

我抬頭往上看去，隻見李老奶的小孫子正趴在陽臺欄杆上，吐著舌頭衝我做鬼臉，還得意地大聲喊著：

 

「奶奶，奶奶，我都尿到她衣服上了，一滴都沒浪費。」

 

樓上李老奶的聲音緊接著傳來：「好孫子，你這可是童子尿，金貴著呢，她肯定得感激你，咱這是給她賜福啦。」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兩人曬臘腸不接油就算了，居然還做出如此過分的事情？！

 

我怒不可遏，再次衝上樓去，想要找他們好好理論一番。

 

沒想到，李老奶早就有所準備，看到我上來，她狡猾地撥通了物業的電話。

 

等我到門口時，物業已經在那兒了。

 

李老奶一見到物業，立馬往樓道一躺，打滾哭鬧起來：

 

「我就一個老人，晾兩根臘腸咋了？你們年輕人吃點苦不應該嗎？為啥對老人這麼壞，你們老了也沒好果子吃！」

 

「說我孫子尿了，他還隻是個孩子，能有啥錯，你就不能原諒？心眼這麼小，以後肯定嫁不出去。」

 

物業工作人員趕緊過來攔住我，勸道：「哎呀，老人嘛，都這樣，你就忍忍算了，再說就晾幾天而已，沒事。」

 

我肺都要氣炸了，恨不得立刻跟他們撕破臉。

 

還沒等我開口說話，李老奶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拿手機對著我拍。

 

「兒子，兒子，你看就是她想找事，哎喲，我這身體可受不了，兒子你快來幫我，哎喲喲。年紀大了，這小年輕就知道欺負我。」

 

2

 

「媽，我來溝通。」

 

視頻那頭的男人聽起來很冷靜，讓李老奶把手機給我，我還以為碰上講理的了。

 

結果手機一接過來，男人就對我大罵：

 

「小婊子你想幹啥？我告訴你，敢傷我媽，你就得給她養老，聽到沒？我媽幹啥你都得受著，這是你的福分，懂不懂？」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給你送這麼大寶貝，你不跪下給我們磕頭，還敢來鬧事。信不信我叫警察把你抓進去？」

 

我又氣又急，轉身去找物業評理。

 

可物業那個工作人員隻是一味地和稀泥：「他是兒子，肯定舍不得自己老媽受委屈，你就忍忍吧，再說你又不常在家。」

 

物業還陰陽怪氣地說：「你要不找事，他們能針對你？怪就怪你運氣差，買到樓下。反正你這種小年輕也沒本事，就忍忍吧，你又搬不走。」

 

我算是徹底看透了，他們就是看準了我好欺負。

 

回到家後，我越想越氣。

 

我把手機裡精心整理好的照片，包括陽臺被臘腸油漬弄得慘不忍睹的畫面、衣服上那一片片發黃的尿漬，以及李老奶一家他們醜惡嘴臉的截圖，一股腦地發到了小區物業群裡。

 

【大家瞧瞧，這就是我家陽臺的現狀！樓上天天把臘腸晾在陽臺，油滴得我家到處都是，跟他們好言好語說，不僅被惡語相向，還教唆小孩往我家陽臺撒尿。】

 

【找物業，物業就會和稀泥。咱這物業到底是為業主服務還是包庇壞人？這樣的服務，以後物業費誰還願意交？大家評評理！】

 

消息剛發出不久，群裡就像炸開了鍋。

 

【這也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欺負人，物業必須得管管啊！收物業費叫的歡，一遇到事就讓我們忍忍，我們請你當大爺來了？】

 

【報警都抓起來得了。】

 

一直潛水的李老奶兒子突然冒了出來。

 

「你少在這兒血口噴人！不就是幾滴油幾滴尿嘛，你一個年輕人跟老人計較什麼？我媽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你還刺激她，你好意思嗎？」

 

「你們別被她騙了，她就是個潑婦，想訛我們家錢！」

 

我笑了，也跟著發了語音。

 

「誰稀罕你們家錢！我要的是一個公道，一個幹淨整潔的居住環境。你們這種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生活和心情了，等著瞧！」

 

發完群消息後，我心裡的氣還是沒消。

 

來到陽臺，看著樓上那還在往下滴油的臘腸，心中的怒火與委屈交織在一起，瞬間催生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在屋裡翻箱倒櫃，我找到了一根長長的晾衣竿，隨後又將目光投向了角落那把馬桶刷。

 

強忍著內心的不適，將馬桶刷緊緊地綁在晾衣竿的頂端。

 

我深吸一口氣，瞄準樓上那一串串囂張的臘腸，用盡全身的力氣猛地向上一捅。

 

隻聽「嗖」的一聲，晾衣竿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精準地擊中了目標。

 

臘腸們直接自由落體，掉樓下。

 

興奮的流浪小狗們趕緊跑上前，幫我毀屍滅跡。

 

看著狗狗吃得歡快，我心裡總算有了一絲報復的快感。

 

李老奶聽見外面狗叫聲，還大聲嚷嚷說狗吵，要把狗S了燉肉。

 

她嘴裡的賤狗，可是絲毫不客氣把她的寶貝臘腸都給吃幹淨了。

 

接著，我又拿來小侄女不要的超強水槍，加滿牛奶。

 

使勁往剩餘的臘腸上加料，看著被牛奶浸湿的臘腸，我十分期待它在高溫下發酵發臭。

 

吃屎味臘腸去吧！

 

當然，我可沒李老奶那麼沒素質，在下面都有接著桶，免得禍害到更樓下的鄰居。

 

過了幾天，我正在家裡休息，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陣吵鬧聲。

 

我打開門，站在樓道裡仔細一聽，原來是李老奶在罵罵咧咧。

 

「我的臘腸都臭了！家裡也是一股餿味！」

 

「哪個挨千刀的幹的缺德事啊！是不是樓下那個小賤蹄子，成天就知道跟我作對。」

 

「我晾個臘腸招誰惹誰了，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是不是窮瘋了買不起臘腸，就嫉妒我家有，所以搞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你爸媽沒教過你尊老愛幼嗎？還是他們根本就沒把你教育好，讓你出來禍害人。」

 

「你就等著遭報應吧，出門被車撞，喝水都塞牙縫，生個孩子沒屁眼兒……」

 

各種汙言穢語不堪入耳，那聲音在樓道裡回蕩，震得人耳朵生疼。

 

我淡定的打開音樂，直接一首鳳凰傳奇響徹整個房間，把李老奶的聲音壓制。

 

本以為樓上總歸要老實幾天，沒想到第二天就看見自己門口被放了一個發散著惡臭的包裹。

 

3

 

隔著紅色塑料袋一瞅。

 

好家伙，就是李老奶的那一袋臘腸炸成的幹。

 

那臘腸炸得像風幹的狗屎一樣，黑黢黢、皺巴巴的，還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腐爛味。

 

油脂從袋子裡滲出來，在地上暈出一片令人作嘔的汙漬，看起來更加油膩惡心。

 

我心裡一陣翻騰。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搞這種小動作了。

 

上次她把發臭的魚內髒扔在我家門口，我找她理論，她還S不承認，罵罵咧咧地說是我自己弄的，想訛詐她。

 

我都能想象到，這次在我給臘腸噴灑完牛奶之後，她家裡發生的事情。

 

李老奶即使聞到了這股惡氣燻天的味道，仍然會固執地認為這是她的寶貝臘腸，舍不得扔。

 

她肯定又會拿出油，把這些臘腸放鍋裡炸了又炸，幻想著能把臭味除掉。

 

可那臭味不僅沒除掉，反而愈發濃烈，讓整個廚房都彌漫著臭氣。

 

李老奶偷偷摸摸把臘腸扔在我門口，妄圖以此來惡心我。

 

我翻了個白眼，轉頭就拿起馬桶刷子，忍著想吐給它夾起來。

 

本想扔到垃圾桶，又覺得便宜了李老奶。

 

於是我拿著這袋「炸彈」跑到樓上，找了個正對著她家大門的位置。

 

接著猛地一腳踹去，塑料袋子瞬間在李老奶家的門口爆開。

 

油漬四處飛濺，潑灑在她家門上，連門把手都像我家陽臺那樣，開始滋滋地往下淌油。

 

一股惡臭均勻地散落在整個門口。

 

正在屋裡玩耍的李老奶的孫子聽到動靜，打開門就對我破口大罵：

 

「賤女人，賤女人，賤女人來了，賤女人來了！」

 

這小子才七八歲，長得虎頭虎腦，可這張嘴卻像被臭水溝泡過一樣。

 

不愧是李老奶他們養出來的孩子，簡直隨根，張口就是罵人。

 

這小子甚至想故技重施，像上次那樣脫了褲子用尿呲我。

 

我眼疾手快，拿著馬桶刷子，像打高爾夫球似的，把一根臘腸用力抽出去，直直地打在李老奶家的門口，將他孫子瞬間關回門裡。

 

隨後便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大哭：

 

「嗚嗚嗚，奶奶我身上湿了，奶奶，奶奶你在哪兒？」

 

聽這意思，我就明白，這小子真敢撒尿，結果被我這麼一擋，尿回他自己身上了。

 

不是喜歡尿嗎？

 

用自己的童子尿洗澡，肯定能讓李老奶樂開花，畢竟在她眼裡，這可是跪著都求不得的寶貝。

 

我美滋滋地回到家裡，就聽到李老奶瘋狂地敲打我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