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窮小子到千億總裁，心若不狠，你信嗎？」我反問。
她不吭聲。
我凝眉，第一次對陸女士的來歷有了懷疑。
她真是未來的我？
6
我在等任命通知提分手，可是有人已經等不及。
周六那天，我手機收到一條視頻，是商懷安的合伙人在生日宴現場拍的。
季檸薇臉蛋微紅，半邊身子倚著商懷安，與對面幾位長輩模樣的人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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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懷安輕輕攙著腳步虛浮的她，微微躬身致歉，然後接過她手裡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季檸薇嗔笑著去奪：「哎呀，你別管我，我還能喝啦，叔叔們要看我笑話了。」
商懷安將手揚高，無奈地看著她：「今天你是壽星，陳總他們不會介意的。」
幾位老者被他們逗得大笑。
在季檸薇的引導下，商懷安成了主角，他適時遞上名片，神態自若地與人交談起來。
雖然季檸薇一口一個學長叫著，但商懷安全程摟著她的腰，體貼親昵，關系盡顯曖昧。
最後，商懷安一把抱起迷醉的季檸薇，大步離開。
我靜靜地看完，返回時發現合伙人撤回了視頻，並給我發來語音通話。
「晚宜，你別誤會哈，這就是正常的應酬，他們有分寸的。」
我淡淡嗯了一聲。
他誇張地長籲口氣：「這就對嘛，我知道你格局大，不會往心裡去。」
「我記得上次懷安因為你那個上司送你上樓，吃醋動了手，你氣得幾天沒理他。其實就是應酬逢場作戲嘛，也是拂不開面子，你懂的。」
我沉默了幾秒：「趙一鳴，是你想討好季檸薇，還是她暗示你這麼做？」
他一愣，忙打哈哈。
「您可饒了我吧，商懷安是為你才拼一把的，你和季檸薇，我可都得罪不起。這不是發錯了給你解釋一下嘛。」
「以後我們這樣的應酬肯定不少，這不是怕你們鬧矛盾不是，哈哈哈。」
「哦，那多謝了。」我頓覺索然無味，掛了電話。
作為商懷安的好兄弟，趙一鳴選擇站在了利益那邊也無可厚非。
今天這一出，無非是他和季檸薇聯手給我布了一個誅心局。
不管我是吃醋鬧騰，還是看懂了裡面的現實忍氣吞聲，心裡必然會扎下一根刺。
【季檸薇得意什麼，商懷安最後娶的又不是她！一個跳梁小醜罷了。】
【仗著她爸有個公司，就把商懷安當所有物，商懷安最討厭的就是她！】
陸女士對季檸薇似乎深惡痛絕，足足在我腦海爆料了數分鍾。
我默默聽著，突然問：「陸女士，你當時放棄了升職，選擇陪商懷安繼續吃苦創業，是嗎？」
隻有這樣，她和季檸薇才會有這麼深的淵源和牽扯。
陸女士不吭聲。
我曾試探過數回，她在未來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有如此強的執念，非要回到現在改變我。
不過，她對此似乎諱莫如深，不願提及。
我搖搖頭，不再追問。
7
這段視頻既然撤回了，我自當沒看見，商懷安回來後也安之若素，未曾提及這個生日宴。
我們之間有一種詭異的平靜。
直到那天，他打電話欣喜告訴我，已經和季檸薇父親的公司籤訂了委託開發協議時。
我也正好籤收了人事給我的調任書。
在他又一次詢問我什麼時候辭職去他的工作室時。
我拍下紅頭文件發送給他。
商懷安在電流裡陡然沉默。
我輕聲道：「懷安，恭喜我們，以後，我們各奔前程吧。」
商懷安當即掛了我的電話。
我試圖再聯系他時，發現他已經把我拉黑。
下班後，我回出租屋等了他很久，想為我們五年的感情劃上一個句號。
直到確定他不會回來，我開始收拾行李，打車去了夏暖家。
「你們不會真的就這樣分了吧。」夏暖看著我的大包小包。
我搖頭。
我了解商懷安，他大約還在生氣我騙他，不會甘於就此分手的。
交接完手上的工作，去總部報道那天。
趙一鳴聯系了我：「懷安這幾天都住在工作室，我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與他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他無奈地掛了電話。
沒多久，季檸薇直接S到我公司。
她打量著我的新辦公室，哼笑著坐下：「陸晚宜，沒想到你氣性挺大啊，知道我要投資商懷安，就憋了這麼一個大招等著。」
她端起咖啡，優雅地翹起二郎腿：「你鬧脾氣有什麼用呢。」
「我不止投資了商懷安，以後還要一起辦公，替他開拓業務，我們不可能為了你避嫌不見。」
「都是為了懷安好，我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別老是臆想有人搶你男人。」
「懷安說你們要在一起，我完全無所謂啊。反正我們現在還缺個行政打雜，以後你負責他的衣食住行，照顧好他，其它的事你就別插手了，OK？」
「你們沒必要考慮我。」
她擺擺手，犯難地揉著眉心，不耐煩：「我也不想管你們的破事，我來找你，隻是不想因為你吃醋，讓我的錢打水漂。」
「那是你和商懷安的事。」我起身，不客氣地請她離開。
「真是拎不清！」季檸薇冷哼一聲。
臨走仍不忘高高在上地告誡我：「陸晚宜，懷安以後接觸的人隻會越來越多，女人也不會少，你想跟著他，隻能自己學會適應。」
我本已決意不想再與她多說一個字。
但聽了這話，不由微微挑眉：「這話，我還是轉送給季小姐吧，以後，希望你也不要有介懷之心。」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像你這樣小家子氣。」她臉色不虞。
我頷首，朝她伸出手：「那祝你們合作成功，事事順意。」
她有些不明所以，但不願失了風度，敷衍握了一下，馬上松開。
我笑笑，體貼地給她拉開門。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我眸光幽深。
季檸薇，商懷安這根接力棒我已經交到你手中了，祝你好運。
8
我和商懷安分手的消息不脛而走，除了他這個正主一直不現身外。
我們交叉的朋友圈不時有人找到我問情況，我給所有人設定自動回復：已分，勿念。
畢竟耳邊有一個陸女士整天轟炸我，已經足夠了。
於是有人說我虛榮拜金，年少一路走來的感情，說不要就不要。
我能升職，定是攀上了有錢人，如此無情無義，簡直不要臉到極致。
所有人都在為商懷安鳴不平。
夏暖告訴我這些言論時，我皆一笑而過，畢竟早有心理準備。
「現在個個等著看你笑話，說你以後一定會後悔！」
「還有人說你是在吃季檸薇的醋，拖學長後腿的，我真氣不過，一直以來是學長拖你後腿吧！」
「你若真是那種人，還能養他這麼多年？」
夏暖憤憤不平發來數條消息。
最後氣不過發語音問我：「你就不出面解釋解釋？」
彼時我和林總正好過了安檢。
「以後就是過客，沒必要。」我匆匆回了一句。
就如同我之於商懷安一樣，曾經同行，以後不會再相交，他們的說法對我而言不重要。
林總瞥了我一眼，直到在飛機落坐，他才開玩笑問我：「你那個男友咋樣，下次見面，應該不會揍我了吧。」
「林總，很抱歉。不過你們應該不會有機會見了。」
他若有所思，然後點點頭，閉目休憩。
我輕輕籲了口氣，拿出項目資料看了起來。
幾天後，我和林總結束工作，正要回酒店時下起了大雨。
我們站在 CBD 大廈一樓觀察著雨勢，房東女兒的電話就是在這時打來的。
小姑娘帶著哭音：「晚晚姐，商總暈倒了，現在在醫院，他最近瘋了一樣加班，誰勸都不聽，你能不能來見見他。」
「他燒迷糊了都在喊你的名字，你能不能別跟他分手啊。」
風裹著雨撲到我臉上，我默了默，往後退了一步，才道：「我沒時間——」
「你是不是因為季小姐的事生氣？商總說了，他一定盡快還錢獨立出來的。」
小姑娘抽泣著打斷我，替商懷安說著好話。
我蹙眉，加重了口氣：「唐悅，我們分手已經是既定事實。另外，我沒有生氣，我隻是現在不在海城。」
「有什麼事，等他冷靜了再說。」言畢，我不再不理她的驚愕和哀求，掛了電話。
唐悅辭職，去了商懷安公司的事，我是前段時間聽趙一鳴說的。
他說唐悅在公司兼任前臺和行政，內務基本都是她在負責。
「小姑娘做事細致，性格挺好，和季檸薇這金主相處也挺和諧的。」
「我和懷安吃住都在公司，她還負責了很多我們生活上的事，唉，還好是熟人，不然真不好意思。」
話裡話外，是我不懂事了。
既然是熟人，做事細致，那這種照顧病人的事應當不在話下。
我從雨霧中剛收回思緒，就聽到林總的聲音：「晚宜，你記得你就是這裡的人吧，順道回家看看，我也去見見朋友，後天我們再聯系。」
他朝我微微頷首，司機撐傘護著他進入車內。
「林總，我——」
他搖下車窗，朝我揮揮手，高奢的表帶閃過一道淡淡銀白的光澤，快速恍過又消失在雨中。
【難怪他們都誤會，你是因為林世堯拋棄商懷安，他確實是個體貼紳士的男人。】陸女士在我腦海幽幽開口。
我早已習慣她神出鬼沒，沒有理會。
我知道林總是聽到我的電話，想給我行個方便。
但我並沒有回海城探望商懷安的打算。
現在行程已經被打斷，我隻能打車回老家。
9
我媽開門看到我，神情驚訝，隨後神秘地拉我進房間，給我拿出一個存折。
「晚晚，我身上還有點錢，八十幾萬，你們要是需要的話——」
我嘆了口氣。
我就知道，那些同學朋友好應付，自己媽卻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她知道商懷安要創業，還以為我們鬧分手是因為錢的事。
所以這趟出差，我沒有計劃回家。
我把存折推了回去：「媽，不用，錢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你幹嘛拒絕，有這個錢再湊湊，你們就可以拒絕季檸薇的投資了。】陸女士不甘心地喊。
我淡淡問她：「那你告訴我，他這次創業順利嗎？」
她在我腦中啞然。
從她說讓我再陪商懷安吃五年的苦，我就知道答案是什麼了。
功成名就哪是這麼容易的事。
我媽還在試圖說服我。
我深吸了口氣，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媽，真的不用。我們輸不起。」
季檸薇有任性的資本，我不行。
我媽愣了三秒，用力掐著我：「早幾年，我勸你分，你舍不得，現在你跟我說這些！」
「你怕，你當初就不該找個窮小子！這些年你過的什麼日子啊！」她眼圈泛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