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嗯。」秦霄冷著臉搗藥——剛到手的蒼仙子,一臉嚴肅。
「秦霄,宋瑤為什麼S你?」宋瑤喜歡秦霄,那她沒有理由S秦霄啊。
「不是,她要S你。」秦霄搗藥的手頓了頓,眼神不再溫柔,就像什麼碰到了他的逆鱗一樣。
龍之逆鱗,碰則S。
「可是那天的刺客是奔著你去的啊。」我眼前的秦霄與平日完全不同。
「那個刺客是豫州人,把沈嬌聽成秦霄,不稀奇,更何況,你在軍中,鮮有人知。要說刺S,也是S我比較合理。」秦霄一邊給我敷藥一邊說。
「喔~原來是這樣的。」
「往後我護著你,嬌嬌。」秦霄笑得傻傻的。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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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趕回,兩軍打得不可開交。
秦霄的心腹來報,敵軍背後有深諳陣法的高人。
形似方圓陣,我方十倍圍之卻不可敵,反觀敵方沒有半點疲態。
這一仗打得我軍人數優勢全無,士氣低下。
「嬌嬌,你怎麼看?」秦霄直截了當詢問我的意見。
「啊?敵軍以少勝多,我看不像方圓陣。」我想了想自己見過的陣法,隨口一說。
「哦?這從何說起?」秦霄摩挲著下巴。
「不知道,感覺。」我看著秦霄那帥得慘絕人寰的臉說。
「方圓陣,大將位於陣形中央,外圍兵力層層布設。雖是圓形,卻不會有取之不竭的兵力。所以定然不是方圓陣。」
「古籍有一種陣法,機動兵在外結成遊陣,戰時向同一方旋轉,輪流攻擊敵陣,形如一個轉動的車輪。向敵軍一部不斷地施加壓力,使其因疲憊而崩潰,己方則因為輪流出擊而得到補充和休整,恢復戰力。暗探所述,更符合這個陣法。」
「名為車懸陣。此陣法威力雖大的,卻十分難以練習,要純熟作用至少需十載。兵書上未曾記載破解之法。」
「不過,天下沒有破不了的陣法,不過是兵種配合的戰術罷了。」
「若無指揮之人,再好的兵法也不過紙上談兵。」
「你說呢,嬌嬌?」這一刻的秦霄,不再像那個紈绔的小王爺,而是集智慧於一身的秦軍師。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秦霄不是不學無術。
他還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是夜。
「秦霄,車懸陣可有破解之法?」我躺在秦霄身邊問道。
「沈小嬌,現在幾時了?」秦霄勾起嘴角避開我的問題。
「嗯?快亥時了。」我不明所以。
「那,你是不是該伺候你的夫君……就寢?」秦霄玩味地看著我。
「枉我覺得你正人君子,你竟……你竟……」我羞紅了臉。
出嫁前夕,嬤嬤教過我該如何侍奉夫君,可我當時把秦霄當做S對頭,隻想著糊弄過去,如今哪兒還記得?
「我竟怎麼?你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從將軍府娶回來的正牌王妃,我有什麼不妥嗎?沈小嬌。」
說著秦霄便欺身而上……
「秦霄……」
「叫夫君……」秦霄抬頭溫柔地看著我。
「夫……夫君……」換作以前,我是萬般不願叫出口,可如今,這些天的相處倒是讓我看清了自己的內心,和秦霄過日子,我願意。
……
這一刻,我忘了天地為何物。
本以為接下來會順理成章,可秦霄卻突然停下動作,吻了我的額頭,說:「夫人,今日早些休息,待回了王府,為夫十倍補償夫人~」
20.
翌日清晨。
睜開眼秦霄已經不在,我伸手探了探身側的被子,是涼的,看來秦霄已離去多時。
想了想昨夜的纏綿悱惻,我心裡暖暖的,見不到到秦霄我甚是想念。
「秦霄?」我試探性地喊了喊。
「稟王妃,王爺有要事在身,如今是屬下扮作王爺。」帳外一個「秦霄」低著頭走了進來。
「要事?」
「王妃,這是王爺留給您的信。」假「秦霄」遞過一封信。
我接過,有些許失落:「嗯,下去吧。」
昨夜赤誠相見,秦霄今日一早便去辦事,遙無歸期,我心裡空空的,平白添了幾分掛念。
我仔細拆了蠟封,打開疊著工工整整的書信:
事成即歸,吾妻勿念。
天涼添衣,夜寒增被。
短短十六字,我來來回回看了不下十遍。
秦霄不在的時候,我還挺想念和他拌嘴的日子。
三天了,秦霄還沒回來。
我拿出他留給我的那封信,指尖撫摸過蒼勁有力的字。
假的秦霄在桌案前說:「王妃,王爺成了,不日即可歸來。」
「當真?」我激動地站了起來。
秦霄回來了我就可以抱著他睡覺了。
「千真萬確。」假秦霄朝堅定地我點了點頭。
當天爹爹便大舉進攻,全勝而歸,我軍士氣大漲。
秦霄當是成功了,可他怎麼還沒回來?
「你……你知道王爺怎麼還沒回來嗎?」我看著假秦霄問道。
「這……卑職不知,興許是去將軍營帳述職。」假秦霄面露疑色,「卑職這就去聯系接頭的負責人。」
我也能去找秦霄啊~
軍中沒有鏡子,我打了盆水,仔細攏了攏發髻才去主帥營帳。
可是我一進營帳就看見秦風跪在地上,卻不見秦霄。
「秦風,秦霄呢?」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卑職失職,遇到埋伏,未護王爺安全出城,還請王妃責罰。」
「我問你,秦霄他人呢?」秦風的意思很明顯了,可我不敢相信。
「王爺,被敵軍擒……」
秦霄他不會武功,他怎麼辦?
「你把秦霄帶回來啊!」我搖了搖秦風,他被我晃暈了?
「爹,我要去救秦霄。」
「吾兒莫急,秦霄皇親國戚,敵軍不會輕易要了他的性命。」
不會要了性命,可是性命之外呢?
一陣眩暈……
再醒來我被綁住了,秦風在一旁親自看著我。
我看了看秦風心生一計:「你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近一點。」看秦風磨磨蹭蹭的,我催促道。
待秦風湊近,我哐嘰一下,用腦袋一下把秦風撞暈了。
果然這種時候還得靠自己。
我這鐵頭功甚是好用……
就是有點頭疼……
21.
被我遺忘的記憶,盡數浮現……
原來我與秦霄初見是在軍營,並不是京中。
十一二歲的秦霄頑皮得很,被老王爺送到軍營歷練。
秦霄來的時候還帶著一隻渾身雪白的鴨子,他不服管教,剛來便挨罰。
是我去給他送吃的。
後來他帶我賞月觀星,他說塞北的星星都要比京城的亮上幾分。
軍營裡沒有與他一般大的少年,他便與我為伴。
我喜歡吃紅豆酥,他便偷偷買來送給我。
他喜歡抓魚烤著吃,我喜歡吃他烤的魚。
我們經常偷偷去撈魚,再拾枯枝樹葉搭一個小火堆。
那日秦霄又像往常一樣撈魚,卻不慎掉進冰窟。
我大聲呼救,卻久久無人。
我覺得再等下去秦霄會S,便跳入冰水將秦霄撈了起來。
那日我頭部受重創,又高燒不退,軍醫看我都搖頭。
我迷迷糊糊聽著秦霄說他會負責,他要娶我為妻。
興許是那次過於驚險,老王爺便派人將秦霄接回京城……
而我,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以後便忘卻了往事,人也痴傻了。
現如今都想了起來,難怪秦霄早些時候會無條件偏向我,說起來我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22.
可是我該如何救秦霄?
秦霄連我都瞞著,那……
我看了看唯一知道內幕的秦風。
撿起剛才綁住我的繩子,我將秦風綁了起來。
「秦風,醒醒。」我拍了拍秦風的臉。
「王妃這是何意?」秦風頂著腫著的腦袋,一臉疑惑。
「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你也別想著哄騙我。」我居高臨下看著秦風,「王爺是和你出去的,行蹤怎麼會提前被人知曉?」
「這……屬下不知……」秦風眼神有意無意地閃躲。
「是嗎?你想讓王爺S?」我捏著秦風的臉,「你晚說一步,救出王爺的可能就少一分。」
「我……」秦風咬咬牙,「是表小姐。」
「宋瑤?怎麼回事?」
「上次冀州一行,王爺讓我去告知表小姐,若是表小姐再加害王妃,王爺便不顧血脈親情了。那時候,表小姐便讓我將王爺的行程匯報給她……」秦風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是宋瑤的人?」我皺眉道。
「不是不是,隻是表小姐幼時救過卑職……卑職隻是在償還恩情……」
「報恩?你這報恩是要害S王爺?」我真想一刀砍了這愚蠢的秦風。
看樣子,宋瑤得不到秦霄便要毀了他,甚至不惜通敵。
「你去把宋瑤騙出來。」我對秦風說,「想救人便聽話!」
「屬下領命。」秦風猶豫片刻便答應。
23.
三日後,我在秦風的配合下見到了宋瑤。
我端起涼透了的茶潑向宋瑤,冷冷道:「醒了就別裝S。」
宋瑤先是有些疑惑地看著我,後又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我上前捏住她的臉,「你是要被我揍一頓才肯說話?」
「你以為我會怕你?」宋瑤將臉扭向一邊。
「秦風!」我低聲喊了一句。
「屬下在。」秦風單膝跪地。
「你該S!」我一拳頭砸在秦風肚子,他整個人飛了出去,把牆壁砸出了個大窟窿。
宋瑤面如紙色。
「你若不說,我把你打成豬頭!」我森然地笑了笑。
「你以為我會怕你威脅我?」宋瑤很快冷靜下來,「我從小便心悅於表哥,他幼年也曾護著我不讓我受欺負。」
「那時候,一切都那麼好。」宋瑤面目猙獰得像個怪物,「都是你!若不是你,表哥又怎會變心?」
「喜不喜歡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害了皇親國戚的性命,該誅九族。」
果然宋瑤在聽了誅九族之後整個人癱軟在地。
我乘勝追擊:「你若說出實情,我便替你求情。」
「你?你憑什麼?」宋瑤頹廢地笑了笑。
「憑我父是常威大將軍,憑我是秦霄的王妃!」
「王妃,好一個王妃。」宋瑤站起來拍了拍灰塵,「我全都告訴你,你放了我。」
「我答應你。」
宋瑤說完,我便覺得她更罪無可恕。
她為了報復我,竟將秦霄的行蹤透露給敵軍,她置秦霄性命於何地,這是喜歡嗎?
「秦風,起來吧。」我對裝S的秦風說。
秦風在宋瑤的疑惑的眼神中站了起來。
「沈嬌,你騙我!」宋瑤大叫。
「我沒騙你,我確實饒了你。」我隻留給宋瑤一個背影。
畢竟,要S要剐,得秦霄決定。
24.
次日我剛到軍營門口,便看到有人身形與秦霄極其相似。
四目相對。
我上前細細打量道:「秦霄,你回來了?」
進來之人,正是我日思夜想的秦霄,我有幾分不敢相信。
「嬌嬌,可有想我?」
果然秦霄還是那個浪蕩不羈的秦霄。
「才沒有。」我上前抱住秦霄,哭了笑,笑了又哭,「我以為你要S了,我正要去救你,你怎麼自己跑回來了?」
「我答應過你,自然是要好端端地回來。」秦霄勾起嘴角,還是那麼好看,「還嘴硬,還說你不擔心。」
入夜,我像個孩子一樣枕著秦霄的手臂。
「我還想著,你要是回不來我就去把宋瑤揍成豬頭。嗚嗚,還好你回來了。」
「哈哈,當日我和秦風身份暴露,一時之間四面楚歌,想跑都跑不掉。」
「到處都是人,拿著長矛,緊緊追著我們,我可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秦霄笑著說出口,我卻覺得他以身試險, 抡起拳頭輕輕地砸了他胸口。
「後來我反過來一想,何不加入他們?」
「我便脫了外衣假裝抓刺客……左右我也不會武功, 也沒人懷疑我。」
「前些日子風聲緊,我避開風聲才出城。」
「我怕你擔心,便讓秦風報信, 他可有說予你?」
我鼻子一酸:「他說你回不來了,嗚嗚~我當時把他搖暈了。」
「不哭不哭,以後我都在。」
秦霄看我哭他也急了,伸手便來擦我眼淚……
25.
敵軍糧草已毀, 秦霄平安歸來。
契機已到, 我軍再無後顧之憂, 一鼓作氣,直搗敵軍大營……
打了勝仗,大軍班師回朝還需些時日。
秦霄等不及,便與我提前歸家。
路過冀州時, 秦霄給我買了紅豆酥。
店小二熱情地問:「郎君與夫人可要些什麼。」
我見這街道上掛滿了喜慶的紅綢,好奇地問:「街上這般喜慶, 可是有什麼喜事兒?」
店小二打開了話匣子:「我們冀州第一富戶——宋府嫁女,嫁的是豫州刺史的公子。這可不是喜事一樁嘛。」
一旁的商戶也跟著湊熱鬧:「我聽聞那豫州刺史的公子一表人才, 與宋小姐是天造地設的人兒。」
宋瑤不是喜歡秦霄, 怎麼會嫁給旁人?
秦霄握緊我的手, 邊走邊說:「宋瑤都對我的感情我知道,我早已表明過我與她隻是兄妹之情。」
「那這大婚?」我心中的頗有疑問。
秦霄笑了笑:「她闖下此等大禍, 這次我能化解,那下次呢?左右她也該議親, 這豫州刺史的公子我見過,定不會叫她委屈了。」
宋瑤要嫁人了,出乎我意料,卻也在情理之中。
我捏了捏秦霄的手:「那秦風呢?」
「一次不忠, 終生不用。」秦霄說得我雲裡霧裡。
看樣子,秦風日後不會再出現了。
……
一路觀山玩水,回到小王府已是半月後。
這一日秦霄主動替給我描眉。
「小王爺~」我看著一臉嚴肅的秦霄,笑嘻嘻地喊了一聲。
「嗯?嬌嬌可是要試試小不小?」秦霄停下手中動作。
「秦霄~描眉不能停。」我羞紅了臉,嬌嗔道。
「好好好,嬌嬌說什麼就是什麼。」秦霄畫完眉尾, 指了指銅鏡,「嬌嬌看為夫這手藝如何?」
「好看。」我呆呆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很是滿意。
我未曾想過, 有朝一日秦霄會為我描眉。
秦霄從身後抱住我:「為夫說好要十倍補償夫人,夫人你看今夜如何?」
秦霄給我帶上紅豆手串, 在我耳邊說:「嬌嬌,你可願陪我白頭到老?」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一開始我和秦霄是S對頭, 我嫁給他隻是因為聖旨, 也許還因為他生得實在好看。
後來他對我關愛有加,我們的日子過得倒也不錯。
如今憶起過往種種,也許這便是天定的緣分。
願天下再無戰火,願百姓安家樂業, 願父母身體康健,願我與秦霄白頭偕老。
想到這些,我回頭在秦霄嘴角輕啄:「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