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是我第一次和他對峙，他顯得有些語塞。
“你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你是不是瘋了。”
我看著毫無體面的宋銘，感覺他是這麼的愚蠢。
“宋銘，我現在和你什麼關系都沒有。”
“你得到了蘇茵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別來打擾我了，我不想看見你。”
他像隻瘋狗抓住我的手腕，“蘇茵隻是妹妹，她還小，你不要總是這麼小心眼！”
我看著周圍的人群大喊，“那你為什麼帶妹妹去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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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人頓時議論紛紛，他立刻開始瘋咬。
“我和她清清白白，你沒有證據就是誹謗！”
“就在民政局對面吧，你要我把照片拿出來嗎？”
他頓時沒了脾氣再也不敢多言，有沒有鬼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小時候父母領養宋軒，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這個養子。
我經常被欺負，宋銘每次都為我出頭。
“小禾別怕，有我在他們不敢欺負你。”
我從來沒有嫉妒過誰，我享受他給我帶來的溫暖。
甚至我早已經知道他心裡沒有我，我也願意為了他結婚。
我早已經不虧欠他。
自此之後，表白牆經常有人拍到這個瘋子在宿舍樓周圍遊蕩。
正好我也借此躲過他。
11
院長辦公室，宋銘竟然背著我來辦理退學。
所幸院長把我叫了過來。
“宋銘，你是不是沒完了！”
“能不能不要來糾纏我。”
“我隻是想讓你和我回去，蘇禾，我愛你。”
他又是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冷笑一聲，“你愛的可不是我，你愛的人可是在陪著你呢。”
“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夫妻，我有權利讓你回去。”
我擺了擺手。
“你看過你的結婚證了嗎？”
宋銘一愣，打了一個電話，臉色越來越沉。
我輕笑一聲。
“開心嗎，娶到了你心愛的蘇茵，你們可以長長久久了。”
他憤怒地拍著桌子，“是不是你寫了她的名字，是不是。”
“不是。”我可不是傻子讓他來套我的話。
他立刻又低眉順眼，“小禾，求求你了，你說什麼我都改，跟我回去好不好。”
不知為何，看他服軟我更是惱火。
上一世我不是沒鬧過，把我騙回去後還是和蘇茵黏在一起。
“院長，這個人跟我什麼關系都沒有，我能回去了嗎？”
院長也有些無語，看著宋銘說道。
“先生，以後就不要來打擾我們的學生了，如果再來影響學生的正常生活，學院會採取報警處理的。”
我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大學就是不一樣。
宋銘還是不甘心，但是院長已經起身準備離開。
“先生，需要我找人送你嗎。”
聽了這話，宋銘也隻好憤懑離去。
12
雖然被趕走了很多次，宋銘依然是不依不饒。
變著樣子混到學校裡。
令我沒想到的是，蘇茵竟然也來了。
“宋哥哥，別鬧了，咱們回去離婚吧！”
“姐姐，是我不好，我們這就離婚。”
“我不會和姐姐搶的。”
她跪坐在學校的街道上，摟著宋銘哭的甚是悽慘。
宋銘把她摟在懷裡。
“茵茵，這不怪你，不用給她道歉。”
“我們走，不在這裡呆了，委屈你了。”
蘇茵看人圍得越來越多，直接朝我跪了下來。
“姐姐，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怪宋哥哥。”
“別給她跪，這不值得，我這就帶你走。”
我什麼都沒幹，但是在宋銘眼裡已經變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周圍的學生卻是站在為這邊，對這對狗男女指指點點。
隨便吧，這麼喜歡演戲不如去國戲演。
說不定校長還特別招生呢。
13
自此之後宋銘果然沒有再來。
我又進入了自己的生活裡，在我兼職的那個咖啡店裡，我認識了沈城。
他也是來這裡兼職的，總是穿著白襯衫，眼睛特別明亮。
他是學長，期末周經常指導我。
後來也漸漸熟了。
我也早就忘了曾經煩人的糾纏。
隻不過宋銘的信一封接著一封。
“小禾，回來吧，我們都不追究了好嗎。”
“茵茵懷孕了，我們打算生下來。”
“但是我心裡還是有你的，你願意相信我嗎？”
“小禾，咱媽讓你回來，你不要再不知好歹了。”
後來我也懶得看了，來一封就扔一封。
我第一次理解什麼叫狗皮膏藥。
隻覺得世界圍著他轉。
14
到了該打烊的時間，我擦拭著桌子。
沈城整理著店裡的垃圾。
回頭看了一眼，他也在看著我。
“下班了要一起吃飯嗎。”
“我不餓，減肥。”
剛說完肚子就叫了起來，忙了一下午怎麼可能不餓。
“走吧，我請客。”
我也沒理由拒絕，於是答應下來，“AA吧。”
到了咖啡店對面的麻辣燙。
白色的骨湯上飄著辣油，蓋滿了愛吃的麻醬，感覺疲勞頓時退卻。
我隻顧埋頭吃，全然忘記坐在一邊的沈城。
“你不是不餓嗎，慢點吃。”
抬起頭，沈城拿著紙擦拭著我鼻子上的麻醬。
我頓時尷尬得想把頭埋進碗裡，緊張的說不出話。
“自己吃飽了不忘分給鼻子吃。”
我輕輕狡辯，“哪有。”
我心裡其實明白，他是喜歡我的。
但是我已經有些厭倦的感情，隻想好好學習。
以後吧。
15
大學的第一個寒假，拖到了年根還是不得不回家過年。
畢竟是從下養到大的家。
我在買了些京城的點心踏上了返鄉的火車。
還沒進門就聽見蘇茵的吼叫聲。
“宋銘！我早就說了讓你買輛車，我都要生還要跟你擠火車！”
“你想讓我們母子倆以後跟著你吃苦嗎？讓我生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看著挺著大肚子的蘇茵甚至朝宋銘臉上來了一巴掌。
宋銘也隻是低聲下氣不敢反抗。
“茵茵，別生氣，我會買的，咱們過完年再買好嗎？”
“就明天！貸款也要買！你難道還想讓我坐火車回上海？”
“茵茵，我這才剛工作，而且你平常也大手大腳的。”
蘇茵剛平復下來的脾氣就上了起來。
“還不是怪你！就那點工資，我已經是省吃儉用了！”
“我算是知道了，你偷偷寄給蘇禾那個婊子了吧。”
宋銘更加手足無措，“我們早就不可能了，你還不相信我嗎。”
“那我問你，你往京城寄的信是寫給誰的！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就還是喜歡蘇禾吧，我算是看透你了。”
蘇茵一邊說一邊摔打著家裡的盤子。
宋銘則是看著一地的爛攤子，眼神裡充滿絕望。
我算是看明白了，宋銘就是喜歡不屬於他的東西。
上一世和蘇茵偷情。
這一世又給我寫信。
16
母親聽見兩人爭吵也趕忙走了出來，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我。
“小禾啊，你終於回來了，正好勸勸你妹妹，現在脾氣越來越差了。”
她這次竟然出奇得湊到我的身邊。
“這是他們的家事，我就不摻和了。”
轉身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母親也沒再多說。
不得不說母親變化很大，以前眼裡都是宋銘和蘇茵。
可能是沒了我在家裡幹活，終於知道他們兩個是多麼廢物。
回到房間，收到了從京城寄過來的箱子。
to 蘇禾。
沈城
頓時沒了剛才的煩躁，嘴角也壓不下笑容。
打開一看是一件紅色的大衣，看著很喜慶。
咚咚咚
又是敲門聲，打開門依舊是宋銘。
“蘇禾，我們能聊一聊嗎。”
“出去聊。”
宋銘低著頭，“行，聽你的。”
院子裡，宋銘直接就朝我吐起苦水。
“其實我一直都想和你結婚。”
“茵茵她還是小孩子脾氣，到了上海什麼也不幹，花錢大手大腳的。”
“你如果能回心轉意，我肯帝...”
“你讓我也給你生個孩子然後甘心當個小三嗎？”
“小禾，我，是我不對，可是你能原諒我嗎？”
“好了，我原諒你了，你走吧。”
宋銘臉上早就沒了曾經的意氣風發，皺紋越來越重，全然不像二十幾歲的人。
“說真的，我最近總是做夢。”
“夢裡我們已經結婚，你很好，照顧一家老小。”
他懺悔地捂著頭，“但是我卻一直把蘇茵帶在身邊，完全沒有顧及你的感受。”
“女兒還不孝，早早就輟學，甚至逼你離婚。”
這是前世的劇情，我沒想到他竟然能夢到。
宋銘直接跪了下來。
“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看似懺悔，實則依舊是老樣子。
“你如果真的明白了，就好好過你們倆的日子，別來煩我。”
他不甘地錘著地面，“我真的後悔，如果...”
我不想再聽他沒有意義的懺悔。
“你回去吧，現在蘇茵還是你的妻子，你要臉嗎？”
我不再看他，轉頭又回了屋子。
老天爺給了我一次機會，又何嘗不是給了他一次機會呢？
他已經足夠幸運了，我也沒必要憐憫他。
我看著不斷爭吵的兩人，我也早已沒了呆下去的興趣。
還是學校適合我。
17
還沒過完年，我就跟母親告辭。
出乎意外的是母親拉著我的手，跟我道歉曾經偏愛。
“小禾啊，小的時候是媽對不住你，你不怪媽吧。”
我搖了搖頭，在桌子放了一張卡。
“您是我母親，把我從下養到大，我會盡養育之恩的。”
“這是我大學攢的錢，沒多少，但是我每年都會留的。”
“小禾，這怎麼好，是媽欠你。”
“我先走了，學校還有實習。”
我已經厭倦了家裡的紛紛擾擾。
到了車站，京城下了大雪，全部列車停運。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又煩躁起來。
不會要住橋洞吧，深更半夜的。
“小禾！”
我扭頭看去，沈城就站在身後。
“你怎麼在車站？”我有些驚訝。
“我來接我姐姐，你也在豫城住嗎？”
“對呀，這麼巧。”
“你怎麼也在車站，不是還沒過完年嗎？”
“我沒地方去。”
又是這麼尷尬場景。
“要不來我家過年吧。”
“這...不好吧。”
“沒事，家裡就我和姐姐還有外婆。”
“剛才外婆還是沒有年味，你去了我們也熱鬧些。”
“就當可憐我了，去看看外婆。”
看著他假裝可憐的樣子，我也笑了出聲。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18
“小城！我這呢，帶女朋友回來了？”
大老遠就聽見沈城姐姐的聲音，我都臉一下子就紅了。
“姐，別瞎說，這是我大學同學，蘇禾，來咱們家玩幾天。”
“行行，你說什麼是什麼。”
“來，小禾，正好我這裡有些禮物。”
這才是一家人的溫馨，我已經很久沒感受到了。
到了院子裡，並不是很大的房子卻格外溫馨。
一個老奶奶站在門口迎接，也是大老遠就招呼起來。
“小城，這是你同學嗎？”
老太太上來就拉著我往屋裡走。
“真乖啊這小女孩，小城也是出息了。”
不知道是太熱還是怎的，耳朵紅的發燙。
“外婆，這是我大學學妹，蘇禾。”
“坐，外婆給你們下餃子。”
雪花也開始飄了下來。
沈城在收拾客房，沈城的姐姐拉著我的手和我聊天。
“我叫沈夢，沈城在學校有沒有欺負你，給我說，我幫你報仇。”
“沒有沒有，學長人很好。”
聽著一大家人聊前聊後，我卻不感覺煩躁。
這才是溫馨的家吧。
19
餃子上桌，四個人圍在圓桌上。
外婆使勁給我夾紅燒肉和魚肉。
“小禾啊，你就把這當作自己家，啥時候來都有飯吃。”
承諾雖然不大，我卻能感受到真心。
吃完飯，沈城有又帶我去廣場上轉了轉。
過年，廣場上被裝飾的紅紅火火。
有很多小情侶在噴泉下相擁，也有老人在廣場上跳舞。
曾經都沒有關注過這些美好，現在看來真是浪費。
雪花還在下，沈城拍落我頭上的白雪。
“我真的很感謝你。”
“什麼？”
“我好久沒這麼輕松了。”
沈城沒有多問，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你怎麼感激我呢。”
“給你磕個頭好了。”
我們嬉笑地打在一起。
“你要是真感謝我，不如以身相許好了。”
“那我住橋洞好了。”
“那你不能不感謝恩人吧。”
“我給你做飯，怎麼樣，明天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你不會要下毒吧，我用不用買個銀筷。”
“我就下毒，你敢不敢吃吧。”
“吃，吃完咱們殉情。”
我也沒見過這麼放松下的沈城，笑得這麼開心。
“那你就坐一輩子飯吧。”
“我給你下一輩子毒。”
感覺到話裡的曖昧，兩個人都開始沉默。
手卻拉在了一起。
“走吧，雪下大了。”
“好。”
沈城摸了摸我的頭。
“我跟你打賭，外婆肯定煮了紅棗茶。”
回到家裡結果是姜湯。
熱烘烘的姜湯下肚，適才的冷氣蕩然無存。
昏黃色的燈光，冒著熱氣的姜湯，慈祥的外婆。
這就是最大的美好吧。
我真的掙開了枷鎖，擁抱住了自己的人生。
窗外煙花炸開，水母一樣的煙花四散飛起。
“新年快樂，沈城。”
“新年快樂。”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