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如今什麼都沒了，沒錢沒地位，甚至沒法在國內光明正大的出現。
視頻裡她的臉是最清楚的，現在她連住酒店都住不了，隻能龜縮在老城區的無證小旅館裡。
而這一切，都是拜沈清白所賜！
那天夜裡，她站在出租屋對面的小旅館裡看得清清楚楚，幾個打扮得流裡流氣的男人裝作小偷闖進她的房間。
那幾個人都帶著刀，並且目標明確，絲毫不像是入室搶劫的匪徒。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沈清白的意圖。
他要S了她！
姜秋穎立時就想要拿把刀衝到沈氏集團頂層的辦公室，和沈清白這個罪魁禍首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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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念頭隻在她腦海中閃了一瞬間。
姜秋穎“哗”的一聲拉上窗簾，她的眼睛裡閃現著瘋狂。
雖然不願承認，但她其實早就看出來了，沈清白最害怕的不是他自己的S亡，而是江念出事。
“沈清白，既然你這樣對我，那我不介意去毀了你最愛的東西。”
根據她之前花了大價錢找的那位私家偵探給的消息，江念已經殘廢了。
一個殘廢，能走去哪呢？
她隻能在她的象Y塔裡坐以待斃，等著自己上門去要了她的命。
一下飛機，姜秋穎就去了江念的學校。
她並不確定江念今天是否在學校裡，但她最強的本事就是偽裝。
“你好同學，請問下有位坐輪椅的講師，今天她的課在哪間教室？”
姜秋穎刻意找了幾個拿著江念那個專業書籍的女生，裝作也是學生的樣子，溫柔地問起。
女孩們不疑有他，“我們也是去上江教授的課的，你跟我們一起吧。”
姜秋穎微笑著答應的很痛快，“那麻煩啦！”
然而她剛剛走進教學樓，身旁教室裡突然有個人把她大力拽了進去。
姜秋穎嚇了一跳，她差點就要尖叫出聲，但男人一下子就把她的脖子掐住了。
“姜秋穎，你來這想幹什麼？”
沈清白的眼裡像是在冒火，他一手拽著女人的頭發，逼著她直視自己，另一隻手SS地掐住她的脖頸。
看著姜秋穎的臉很快被窒息憋的通紅，沈清白真想就這樣掐S她。
但他不能這麼做。
如果在這裡S了姜秋穎，他會以米國法律被判刑，那樣就不能陪在江念身側了。
沈清白緩緩松開手，冷眼看著姜秋穎在他面前瘋狂地咳嗽。
“沈清白，你，咳咳，你就是個混蛋！”
姜秋穎的眼睛因為充血都開始發紅，她蹲在地上，抬頭瞪著沈清白。
“我告訴你姜秋穎，你要是想報復，你來找我，我隨時歡迎。”
沈清白蹲下和她平視著，語氣陰狠，“但是你要是敢去動江念，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上課鈴就在這時候突然響起，空曠的階梯教室裡，沈清白忽然聽見隔壁仿佛傳來江念在講流利的英文。
他沒注意到，面前蹲著的姜秋穎在一瞬間睜大了眼睛，她的手中閃過一道銀光。
“沈清白，你去S吧！”
第24章 我願做礁石
警車閃著警笛開到教學樓門口的時候，江念的課還沒講完。
“外面是怎麼了？警察怎麼來了？”她抬頭張望，但因為輪椅的高度，她並沒有看到什麼。
米國的學生們對於警察仿佛司空見慣的樣子，根本無人在意。
隻是江念的心裡突突地跳了兩下，慌張的感覺忽然就漫上心頭。
但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等到下課的時候，何書臣就等在教室門口，江念有些意外。
“書臣，你怎麼來了？”
何書臣很自然地推著輪椅，“我來接你去醫院復查，你都忘記了吧？”
江念拍拍自己的腦袋，“是啊我都忘了，不過我真的感覺，最近我的腿有那麼一點點感覺了。”
“那是好事情啊，估計很快你就能走路了。”
一路上，江念都沒再想起今天在學校見到的警車。
她根本不會知道，警衛在查看監控時發現的那兩個人，都是她曾經熟悉的人。
一個是腹部中刀滿身是血的沈清白，一個是已經窒息而S的姜秋穎。
就和她講課的教室隔了一堵牆而已。
醫院裡，醫生看著江念的片子，不住地點頭。
“江小姐，你的腿恢復的很好，請你不要心急，相信很快你就可以擺脫輪椅了。”
江念聽著醫生的話，有些難以置信地回頭去看何書臣，得到肯定的點頭後，她忽然覺得很想哭。
她的腿，有希望康復了！
“念念，別哭，這是好事情。”
回家的路上，何書臣笑著給她遞紙巾，江念鼻子紅紅的坐在副駕駛上，眼淚不停地從眼眶中湧出。
“對了書臣，我今天上課的時候看到有警車來學校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說著，她翻出手機開始查閱今天本地發生的新聞。
在看到有關他們大學的那條推送後，她的手指頓住了。
“怎麼了念念？沒事吧？”
江念看著屏幕上的黑白照片，那個男人的臉還是一如曾經般精致。
她拿起紙巾擦擦眼淚，“沒什麼，我們回家吧。”
從此以後，沈清白這個名字永遠地從江念的生命軌跡消失了。
江念看著窗外的藍天，嘴角嘗到一絲苦澀的味道。
上帝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很久之後，江念站在沈清白的墓碑前放下一束百合，無聲地說了句，“再見了，小舅舅。”
江念沒有看到沈清白S前的樣子，白色的襯衣上血跡泊泊地從他的傷口流出。
男人的手臂再也沒有力氣撐著身子，他靠在牆角的位置，聽著一牆之隔的江念正在講。
“山茶花從不為取悅誰而提前綻放，寧可整朵墜落也絕不零散凋零。”
“潮汐從不對礁石卑微討好，該退場時連一粒沙都不多留。”
“同學們，我們首先要珍惜自己，可柔可剛，可進可退。”
沈清白聽著江念溫柔的聲音，體溫逐漸流失，他卻感覺不到寒意。
江念從來就不屬於他。
她隻屬於她自己。
這樣就是最好。
江念坐在沈清白的墓碑前，靜靜地看著墓碑上的那列字。
“我願做礁石，靜待潮汐回頭。”
這是在沈清白去世前穿的襯衣口袋裡找到的一句話。
江念仰起頭，眼淚順著她的臉頰落下。。
此時此刻，她再也不用為沈清白是否愛她而患得患失，現在那些愛恨都已經成為過往。
江念起身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
夕陽映照著晚霞，分外華麗的色彩。
第25章 番外：一輩子還很長
沈清白S的那天，何書臣正好去學校接江念下班。
他冷漠地看著警察進進出出，把沈清白的屍體裝在袋子裡抬出來，但他什麼都沒有對江念說。
沈清白就該S。
何書臣原本以為在那條視頻發布後，沈清白第一個會選擇找到他，質問他。
這樣他就可以借此來向江念印證，沈清白不過是個隻顧自己名譽的小人而已。
然而沈清白什麼動作都沒有。
他就像個已經無欲無求的人，仿佛一心求S一般，悄無聲息地S在了江念隔壁的教室。
所以當何書臣發現江念在為沈清白的S落淚時，他的不甘心衝到了極點，甚至這種不甘心幾乎在瞬間就演變成了憤怒。
“念念，你是不是還在想著他？”
何書臣的語氣不虞，這麼久的時間，他的所作所為難道江念感覺不到嗎？
為什麼還會為那個男人而傷心！
江念沒心思和他解釋自己的落淚究竟是為什麼，又或者說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你怎麼會這麼想？”她隨口一句。
何書臣一腳剎車，車子在馬路上摩擦出難聽的聲音。
他深吸一口氣，近乎是低聲咆哮著對著江念開口，“我告訴你他為什麼會出現這這裡，因為他想讓你愧疚！他壓根就沒想S，隻不過是想拉著那個瘋女人在你面前演戲而已！沈清白就是個混蛋，他現在已經沒辦法在國內呆了，他什麼都沒了你懂嗎？沈清白現在配不上你……”
說到這，何書臣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說漏嘴了。
“你做了什麼？”江念也聽出來了，她轉頭看著何書臣。
“我……”
何書臣沒再說話，他沉著臉再次發動車子。
一路無言。
直到回到江念家後，何書臣剛想像平時一樣踏進房門，江念卻很果斷地把他關在了門外。
何書臣愣在了原地。
手機上傳來一條短信，是江念發來的。
“何老師，麻煩您讓我先自己呆兩天。”
何書臣看著手機上的那三個字，“何老師”，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江念原來早就全部想起來了。
她早就記起沈清白是她的小舅舅，也早就想起他們那些糾纏的過往。
她早就想起，自己在她的前半生中扮演的角色從來不是男朋友。
隻不過是她的老師而已。
和她從小接觸到的許多老師一樣，隻是個最普通的過客而已。
一種頹然的潰敗感，瞬間鋪天蓋地得向何書臣襲來。
這些日子他的所有謊言都在這一句話中被拆穿。
他咧開嘴無聲地笑起來，笑著笑著卻又掉下眼淚。
他一直在患得患失江念對他的感情，他一直想要把沈清白徹底從江念的生命中清理出去，可他忘了。
江念不是個機器，從她記憶恢復到現在對自己的態度，已經可以表明一切。
江念已經放下了。
放不下的是何書臣他自己。
何書臣悄悄離開了江念的家門口。
他是個大學教授，他當然不會像姜秋穎那樣，做個被感情驅使的瘋子。
江念再次見到何書臣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何書臣站在她的家門口，微笑著一如曾經在大學校園裡的那個知書達理的何教授。
“我來接你去上課。”
何書臣並沒有踏進她的家，看著江念愣在原地，有些躊躇地望著他。
何書臣強忍著心裡想要衝過去抱住她的衝動，輕巧地擺擺手，“我答應了那個人要好好照顧你，既然答應了，我就不會食言。”
這三天，何書臣想得很明白。
一輩子還很長，他和江念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見面。
誰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呢？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