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把電視關掉的時候,遙控器按了幾下都沒反應。
「遙控器怎麼不好使了?」
【箏箏,是不是沒電了,換兩節電池試試看。】
「有道理。」
但是。
電池。
在哪裡呢?
我發微信給江寒:【家裡有電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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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左邊櫃子裡第三排盒子裡。】
找到電池,換上,果然好了。
在家裡環視了一圈,給自己找點什麼事好呢?
看見廚房才覺得快到午飯的時間了。
做個飯吧。
打開冰箱,裡面倒是滿滿的。
看著蔬菜和肉的包裝日期,都是昨天。
昨天我沒買過菜,那隻能是江寒買的。
【你買的菜借我用用。】
江寒:【提前為它們默哀。】
好想一拳錘爆他的狗頭。
復雜的我也不會做。
找了幾個菜譜。
好吧,簡單的我也不會做。
江寒明明看起來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但是他做的飯一絕。
五星級酒店裡的大廚手藝都不如他。
我也曾經嘗試過給他做飯,隻是東西還沒到他眼前就先到了垃圾桶。
但是這好幾個鏡頭都在對著我直播,不做也不行了。
學著江寒平時的模樣。
把菜先洗好,想要把西紅柿切開。
刀呢?
我又發微信給江寒:【刀在哪裡?】
繼續找了幾個要洗的東西,假裝有事在忙。
等了五分鍾還沒回消息,冰箱裡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洗了一遍了。
隻能悄悄地打江寒的電話。
中二又震天響的 DJ 彩鈴就這麼在直播間裡水靈靈地響了起來。
【這個鈴聲隻有小學生在用吧哈哈。】
【這個土味鈴聲我身邊要是有朋友用,會被笑一年那種,哈哈。】
【怎麼感覺這個人的頭像好像之前爆出過的江寒的頭像啊。】
【樓上的看錯了吧?離那麼遠就一個黑白小頭像哪裡看的清啊。】
【而且寒哥的鈴聲應該是鋼琴曲小提琴曲那種優雅的鈴聲吧。】
江寒接了電話,語氣裡好像有藏不住的笑意:「怎麼了?」
「喂,刀在哪裡?」
「你用刀做什麼?」
「做飯。」
「牆邊的兩個櫃子的第二個抽屜裡。」
【我怎麼覺得這不像箏箏的家?】
【說的對,我也覺得更像是電話裡這個男人的家。】
「今天早上表弟做飯之後把刀沒放在我常用的地方,所以沒找到,不好意思耽誤大家的時間了呀。」我對著最近的鏡頭笑得眼睛彎彎。
【原來是表弟,下次表弟拿了東西能不能放好呀?在箏箏家裡借住要懂點事啊。】
沒過五分鍾,家裡的門鎖被打開。
13
江寒把他的黑色風衣脫掉扔在沙發上,挽著袖子朝我走來:「起開,想吃什麼和我說。」
「你怎麼回來了?」
「我中午也不能餓S在外面吧?做了飯我就走。」
【我承認剛剛說話大聲了,表弟還是好表弟的。】
【鏡頭能不能往上挪一下啊?表弟這身材這聲音聽起來很極品啊。】
【就是聽起來很像一個熟悉的人。】
江寒自己拿著圍裙:「幫我系一下可以嗎?姐姐~」
我渾身不自在地打了個冷顫。
忙亂地打了個蝴蝶結給他。
【啊啊啊,他剛剛低頭了,那嘴角怎麼是壓不住的笑啊?】
【這聲姐姐是誰無了?再喊一聲命給你!】
晚上九點機器的開機燈都自動滅掉了。
九點零一,江寒回來了。
「姐姐,家裡的東西用不用我幫你貼標籤寫上啊?」
「江寒你有病吧?亂喊什麼?」
「不是你說我是你表弟嗎?那叫姐姐不是很正常?是吧,姐姐~」
他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吃這套的表情。
被他吵得煩,我關門回了臥室。
第二天睡醒,門口的洋桔梗裡放了紙條:【飛走啦,別太想我。】
家裡的各種櫃子上都多了一張便利貼,上面寫清楚了每個東西的位置。
今天是好友日,導演發布的內容是邀請好友到家聚會,後面還有大寫加粗的括號內容:(盡量邀請圈外人員。)
這個導演是出了名的摳門和不愛蹭熱度。
我翻了翻好友列表,同時發給了五個朋友。
一個出差,一個不想出鏡,一個喝多了沒睡醒,一個要結婚走不開。
最後隻有一個人回復了我一句:「參加可以,新出的手辦,全套。」——消息來自我從小打到大的表弟,鹿誠候。
行吧,好歹是個人,湊合用吧。
和我弟說了要錄節目,在家一起吃飯。
他也打扮得人模狗樣的來了。
「怎麼樣?小爺我挑的花不錯吧?
「不是,祝箏,你怎麼有這麼多花?
他看向茶幾上,餐桌上,玄關,房間,衛生間,到處都是花。
「我記得你之前也沒這麼喜歡買花吧?」
我看著每天一束新的花,每束花裡都有江寒寫的字條。
「嗯,別人送的。」
「哦,應該是你那個遠房表弟吧,也不知道有多遠,好像我都……」
我把蘋果塞到他嘴裡:「閉嘴吧你。」
14
同輩就這麼一個表弟,因為他爸爸媽媽都覺得女孩子香香軟軟的,從小我們兩家聚在一起就搶著抱我。
所以鹿誠候從小就吃我的醋,我們倆也從小打到大。
二十多年了他也沒聽過我有其他表弟。
江寒已經把他的身份用了,所以他今天單純是以我朋友的身份來的。
「中午吃什麼?」
他半躺在沙發上刷著手機:「你點個外賣唄。」
同樣都是男人,鹿誠候怎麼就不會做飯?
外賣點到家裡,怎麼吃都覺得味道很怪。
這兩天嘴被江寒養刁了。
外面的東西不是油膩就是清淡。
不過這次他是真的坐飛機出去拍戲了,回不來了。
下午我讓鹿誠候陪我逛個街,明天就是嘉賓聚會,總要選一套新衣服去。
可是轉了一下午都沒選到一件合適的。
唯一一件看著不錯的還需要預定。
從商場出來,我和鹿誠候分別打車回了家。
家裡的燈都是亮的。
「奇怪,我出門沒關燈嗎?」
「吃飯了嗎?去洗手。」江寒從廚房出來。
我又驚又喜地看著他:「你不是去拍戲了?」
他挑眉:「怕你約會太開心把我忘了。」
餐桌上放著一個禮品袋,我要拿走放到一邊,順嘴問了一聲:「你拍戲還有時間買東西啊?」
「品牌方送的,用不到也是在倉庫扔著,送你吧。」
江寒代言的品牌,非富即貴,都是高奢。
「禮服裙?」
一條白色的禮裙,看起來和我的尺碼也合適。
放下筷子回臥室換上,出來問他:「怎麼樣?」
「好……好看。」他說完就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好像不想再理我了。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逛的腳疼沒找到一條合適的裙子,家裡居然多了一條要被江寒扔倉庫的。
「謝謝你啊,江寒。」
「不客氣,祝書予。」
我真是後悔讓他看見我的真名了。
之前忙起來讓他去幫我定酒店,把身份證給了他。
「祝書予?」
「嗯,祝箏是藝名。」
「知道了,祝書予。」
從那之後他就一直喊我祝書予。
他在餐廳喊我:「來吃飯。」
我從臥室探出腦袋:「不吃了,這件裙子正合身,我怕明天穿不下。」
「虧得我大半夜飛回來給你做飯,一口都不吃。」他嘴裡嘟囔著。
我隔著門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什麼,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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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階段最後一期節目是四個嘉賓飛到一個中間的海邊城市大聚會。
說實在的,每天在鏡頭前保持禮貌端莊,維持美貌累得要S,完全沒注意另外幾位嘉賓是誰。
直到我推開聚會房間的門,才後悔自己沒有多做準備。
四個嘉賓。
歌手柳漫,愛豆賀馨,演員張十悅,還有我。
推開門時正聽著她們討論八卦,裡面還聽到了江寒的名字。
我微笑著坐到最後一個空位上,正對著張十悅。
我們互相打了招呼,吃了些東西,節目組遞上來遊戲卡。
賀馨讀著卡片內容:「玩一個反差版的遊戲,叫做我沒有你有,每個人伸出一隻手,一輪下來誰剩下的最少接受節目組大冒險的懲罰。
說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如果有人做過就要彎下一根手指,並且喝一口酒。」
賀馨:「我從來沒有和圈內人談過戀愛。」
我和張十悅都彎下了一根手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祝箏什麼時候談過圈內人?狗仔行不行啊?從來沒聽過。】
【圈內人還沒被拍到過,好奇了。】
【張十悅談過的圈內人是不是寒哥啊?】
【什麼時候有實錘?】
柳漫:「我沒有和前任復合過。」
我慶幸,不要放手指了。
張十悅嬌嗔道:「你們是不是最近都看了熱搜在針對我呀。」
賀馨露出吃瓜的表情:「那現在到你說。」
「我和影帝談過戀愛。」張十悅臉上飄起紅暈。
柳漫眼看要折下一根手指,趕緊揮手:「這個是要玩你沒有的,你這不算。」
「那我沒有和不是影帝的人談過戀愛。」
「行吧,行吧。」
柳漫和賀馨都彎下了一根手指。
賀馨扭頭看我:「祝箏,你不會也和影帝談過戀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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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影帝?那範圍縮小了很多啊。】
【拋去年齡大的影帝,拋去沒合作沒聯系過的,也就五六個吧。】
準確來說,江寒拿到影帝的頒獎晚會是在我分手之後。
那我們交往的時候他就不是影帝。
我彎下了一根手指。
也不算說謊。
張十悅滿意地看著我們:「哈哈,通S。」
最後到我這裡。
「我沒有駕照。」
其他三個人也都彎下了手指。
張十悅嘟嘴:「全都欺負我是吧。」
隻有張十悅剩下兩根手指,我們都還有三根手指,所以這一輪張十悅輸了。
抽取節目組準備的大冒險。
賀馨把她抽出來的紙條打開:「和置頂聯系人打電話說我喝多了,你能不能來接我。」
張十悅咬了下唇:「不要吧,他很忙诶。」
柳漫幫著打圓場:「如果他沒接到電話就算了。」
張十悅的手機投屏。
最上面的聯系人是一個叫 H 的人。
【是不是寒哥?吃瓜吃瓜。】
【最愛看這種場面了。】
張十悅撥通電話。
「喂, 寒哥。」
江寒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嗯?怎麼?」
張十悅猶豫著開口:「就是,我今天來錄制節目,就在我們酒店旁邊,喝得有點多了, 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啊?」
【悅寶和寒哥說話好溫柔啊。】
【什麼酒店?我聽到了什麼?】
【我看機場路透, 寒哥最近應該是在附近拍戲呢。】
「我又不是……」他語氣裡帶著一股不耐煩。
「祝箏,小心。」柳漫在我對面喊了一聲。
旁邊服務員上熱湯時我站起身,碰到了我的胳膊, 我躲開的時候又碰到了手邊的紅酒杯,紅酒杯從桌子上傾倒,杯裡的酒都灑在了我的裙子上, 我後撤一步, 酒杯落地發出破碎的聲音。
「箏箏你還好吧?」賀馨拿起紙巾遞給我。
「地址。」伴隨著一聲關門的聲音,電話裡江寒的聲音變得急切。
張十悅的眼裡都是不敢相信:「啊?你真的要來?」
【磕到了, 寒哥馬上要來接我們悅寶了。】
【我怎麼覺得寒哥是聽見祝箏的名字才變了呀。】
【不會吧,剛才那麼亂, 哪裡聽得清?】
我還在擦裙子上的暈湿的一片。
張十悅臉上帶著尷尬:「寒哥, 你來了。」
「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江寒扯過我的胳膊到他面前。
「我沒事, 就是裙子髒了。」
白色的連衣裙上暈染了一片紅酒漬, 腳下還有沒處理的玻璃碎片。
他眼裡盡是不耐煩:「再買新的。」
我躲著玻璃碎片往外走,可是節目組準備的細高跟有點太高了, 重心不穩眼看要摔倒, 我慌亂地抓著身邊能抓住的東西。
江寒把我橫抱起來:「祝書予, 你再這麼冒失我不介意時刻跟在你身邊盯著你。」
【等等,他叫她什麼?】
【祝書予?ZSY?是她?】
【那張十悅?怪不得她聽見江寒要來之後臉色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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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樓下,那杯紅酒的勁頭逐漸上頭。
看著江寒的臉也變得模糊。
江寒把我抱到房間裡已經開始發暈。
我扯著江寒的袖子:「為什麼不結婚?」
「我什麼時候說我不結婚了?」
「你上次在後臺說,你這輩子沒準備結婚, 反正說了很多,我記不住了。」
腦子裡隻有江寒那句這輩子不結婚,後面他說的什麼我腦子一片空白。
他的手指敲在我的頭上:「笨蛋,我們江家不允許離婚, 不允許出軌, 當初我說有這種破家規在我這輩子就沒準備結婚。」
「可是後來我想,如果是和你, 這家規還算不錯。」
他掐著我的臉:「偷聽牆角還不聽人把話說完。」
「就因為這個和我分手?」
其實聽江寒說他不準備結婚這事兒時我們才剛剛戀愛。
他人帥又大方,談戀愛不結婚我又不虧。
可是後來, 他太好了, 好到我想和他結婚的心思漸漸壓不住。
為了避免我陷得太深, 我提了分手。
「想結婚了還不好說, 我讓人去準備。」
他拿起手機要撥出電話。
我攔住他的手:「江寒,你認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我扯過他的領子拉著他低身, 我仰起頭吻了上去。
其實在直播的時候聽見江寒接到張十悅的電話,那一瞬間我慌亂、心痛、難堪,各自情緒混雜在一起。
總而言之, 我還愛他, 是我沒放下他。
「你喝了酒不清醒, 先休息。」江寒起身。
我又把他拽倒在床上:「清醒得很。」
我的佔有欲在那個瞬間被激發出來,把他壓在身下嘴唇又湊了上去。
他又推開我:「你的小男友呢?怎麼和他解釋?」
「婚禮上等著他喊你姐夫。」我推開他的手。
「好啊你,騙我這麼久, 怎麼現在讓你撿便宜?」他拿開我放在他腹肌上的手,順手關了房間的燈。
他的呼吸變越來越重,直到他徹底失去理智之前在我耳邊低聲:「明天開始籌備婚禮吧江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