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毀了假千金的容,師兄們將我關到了後山懲戒堂。
出來後我變得異常善解人意。
不僅能體恤師兄們的不易,還能為假千金考慮。
不過我這樣,假千金似乎很不滿。
我這麼善解人意,怎麼能不幫她解決煩惱?
我主動的遠離師兄們,不打算再跟她爭搶他們的關心。
更是為了跟師兄們劃清界限,將之前送給他們的一切符咒、仙丹和法寶給收了回來。
任由他們怎麼利用假千金刺激我,我都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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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卻急了。
「年年,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報復師兄們了。」
我露出甜甜的笑,誠懇的回應道:
「年年怎麼會報復師兄呢!過去是年年不知分寸的纏著師兄,給師兄增添了許多煩惱。」
1
一年的懲戒。
我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了一年,被折磨了一年。
可最後,卻等了他們五天,他們才來人接我回去。
二師兄站在臺階之下,笑容尷尬,腳下仿佛裹了泥,步伐十分的厚重緩慢。
我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卻雲淡風輕的勾起了一抹乖巧的笑,主動走向了他。
懂事道:
「年年從前有許多的叛逆之處,多虧大師兄與二師兄擔待了許多。
「年年知錯了,年年過去不該任性的與蘇瑤爭的,從今以後,年年定不會再犯了!」
此言一出,送我出後山的江長老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
可下一秒,我卻更是做出了驚掉他下巴的事。
隻見我雙腿彎曲,竟端端正正的跪在了二師兄跟前。
雙眼氤氲著淚水,額頭和眼淚一同砸在地上,碰碰作響。
嗑的我腦袋發暈,心生惡心。
「二師兄對年年從前的照拂,年年無以為報,隻能磕頭還清!」
我神情莊重。
語氣聽著像是氣話。
可下一秒我卻跳了起來,整個人十足的輕快,臉上也瞬間綻放起燦爛乖巧的笑容。
毫不介懷的攬著他,撒嬌道:
「二師兄,我們回去吧,我想吃燒雞了。」
二師兄良久才反應過來。
二師兄看著我,感慨的笑了,「我們年年終於懂事了。」
我點頭,嘴角掛著一抹善解人意的笑。
臨走前,二師兄還特意去跟江長老道了歉。
「這一年,多虧了江長老悉心教導,才把年年拉回來,你們辛苦了。」
江長老看了眼我,背後冷汗淋漓,仿佛觸電般的縮了回去,連連搖頭,「沒有沒有……」
我衝他笑了笑。
他感受到我的目光,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一般,一動也不敢動,直到看著我們徹底走遠。
那一顆心才劫後餘生的落了地。
喘了好大一口氣。
聽說大師兄還在記恨我心狠的毀了蘇瑤的臉,所以沒去接我。
我回來後,他也一直不願見我。
二師兄有些尷尬的看著我剛做出來的滿桌菜。
「大師兄許是還有事在忙,所以,他……他可能得忙完才能過來吃飯了。」
我將最後一個菜端上桌,衝著二師兄淡淡一笑。
「我從前做了許多悖逆之事,所以大師兄厭惡我,我能理解他的。」
2
2
二師兄看著我,表露心疼。
我卻無所謂的笑了笑。
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這傷疤是怎麼回事?」
二師兄忽然抓住我剛夾住菜的手,他伸手一拉,隻見我那白皙的手臂上滿是青紫的痕跡,看起來很是駭人。
他緊張道:「這是誰弄的?你在後山,他們欺負你了嗎?」
我搖頭,無所謂的拉下袖子,解釋道:「怪我自己不聽話,他們該打的。」
「年……年?」二師兄眼眶紅了。
他的舉動實在有些莫名其妙,這不正是他們想要的嗎?
我繼續狼吞虎咽。
最後在二師兄還沒來得及動筷子的時候,將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
在二師兄震驚的目光下打了個飽嗝。
「年年,你在後山沒有這些吃的嗎?」
吃的?
自然隻有的。
不過我從來沒有罷了。
我善解人意的解釋道:「我罪大惡極,哪有資格吃飽,能讓我活著去後山接受懲戒,都已經是大師兄網開一面了。」
「年年……」二師兄望著我,忽的眼眶一紅,神情欣慰道:「我們年年長大了。」
原來在他們眼裡,咽下自己的委屈,處處替別人考慮,才是長大。
我看著他,心尖如同被什麼東西SS捏住,叫人悶的難受。
二師兄剛準備抬手抹眼淚,門忽然被一腳猛的踹開。
大師兄背負著雙手,一臉不悅的杵在門口。
「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客人還沒來,就先自己吃了個幹淨!」
他望著我,眼底是毫不掩藏的嫌惡。
「我們等了你們好久,年年餓了,就先吃了。」二師兄連忙幫我解釋。
可大師兄卻隻冷哼了一聲,「狗改不了吃屎,她是什麼心思,你我一清二楚。」
二師兄想起我從前的種種,忽然閉上了嘴。
他有些擔心的看向我,回過頭卻發現我像個沒事人一樣,此時正面帶笑容平靜的收著自己的碗筷,好似沒聽見大師兄那些嘲諷似的。
「這麼多碗筷,我幫你收吧!」
一抹粉紅的身影剛走到我身上,忽然一踉跄,拽著我的手一起撲到了地上。
我穩穩站著,隻是我手裡剛收好的盤子隨她一起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你幹什麼?」
大師兄迅即的衝上來,猛的將我推到一旁,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瑤瑤要是再有什麼事!這一次我定不會像之前那樣輕饒你!」
二師兄也瞥了我一眼,眼底晦暗不明,隻著急的去查看蘇瑤。
蘇瑤被他們從地上扶起來,隻手在地上蹭破了一點皮。
可他們還是著急的蹲在她身旁,焦急的查看她其他的地方有沒有受傷。
「蘇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從來沒有真心悔過,何必裝的這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明明絲毫未動,手上也端著盤子,又如何能推倒蘇瑤呢?
他們哪怕是仔細看看我呢?
我蒼白的笑了笑,沒有為自己解釋,隻道歉道:
「是我不好,這地還沒來得及打掃,有些滑。」
說完,我徑直去屋裡拿來了掃帚,旁若無人的開始打掃。
直到我的身影背對他們的時,他們才發覺,我背後的白衫已經被鮮血染紅。
他們看向我剛剛站立時背後那一凸出來的木樁,此刻也被鮮血染紅。
頓時,嗓子裡像是卡了什麼東西,不知道如何開口。
3
「你這麼大個人了,難道不知道疼嗎?」
大師兄衝過來一把扔掉了我手上的掃帚,揪著我的衣服,憤怒到了極點。
我瞥過頭,才發現自己身後已經鮮血一片。
我尷尬的笑了笑,實話道:「不好意思,我確實感受不到疼。」
「你什麼意思?」大師兄SS的拽著我的衣服,越拽越緊,拉扯著我的傷口,血越流越多,他衝我吼道:「你裝什麼裝啊!你以為你故作柔弱我們就會心疼你嗎?」
即使知道他不喜歡我,可有些話就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還是會像一把措不及防的刀,猛的往人心口上戳。
蘇瑤在一旁看著我,嘴角浮現得意的挑釁。
「對不起。」我用手緩緩掰開了他的手,聲音微弱,盡顯卑微,「我馬上就去處理。」
他看著我毫無波動的神色,有一瞬我竟在他那暴怒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絲的動蕩。
蘇瑤看著我的目光裡也有些震驚。
「你真的感覺不到疼?」
我沒回應大師兄,獨自去了內屋,自己對著鏡子,嘗試著自己給自己包扎。
鏡子裡,我原本白皙的背上、手上皆遍布傷痕,烏黑遍布的傷疤好似一張花紋不規則的蛇皮,十分的駭人。
其實這點傷口,我早已經感受不到疼,更不會S,但不包扎會出血,會被嫌棄。
我在屋內,聽著大師兄在屋外冷哼道:
「你不是說她長大了,善解人意了嗎?」
他故意拔高聲調,衝屋內喊道:
「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感受不到疼?我覺得她就是故意裝的,好讓我們可憐她,喜歡她!不信的話,不如我們打個賭,看看她能堅持多少天!」
我心裡一陣酸澀,說不出來什麼滋味。
一個活生生的人嗎?
我確實還活著,不過後山歷練一年,確實剝了層皮才出來。
我仍舊扮好一張笑臉,蒼白著走到了他們跟前。
「我好了。」
我換了一身白色的紗裙,長發披肩,面如紙白,神情冷淡。
這樣的我,再不是他們從前認識的那個張揚跋扈、事事都要爭第一的乖張小師妹了。
少了活潑,多了清雅。
他們一時看愣了神。
「大師兄,我餓了,你不是說帶我來吃飯的嗎?」一道嬌柔的聲音,似小貓般撓人心肺,喊得人心軟軟。
在他們看不見的時候,蘇瑤十分惡毒的盯著我,像一條在暗處盤踞已久的毒舌。
大師兄果然心疼的看向她,隨後又怒氣衝衝的看向我,「蘇年,不是你說請我們來吃飯嗎?現在我們餓了,飯呢?」
「大師兄,年年還有傷在身呢!要不我們出去吃吧!」
二師兄想勸誡,卻被大師兄一個眼神制止,「她喜歡演就讓她演!」
迎著他暴怒的目光,我仍毫無脾氣乖巧應道:「我這就去做。」
大師兄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說不出來什麼滋味。
但越看我現在這矯揉造作,故意將自己放在低位的姿態,便越是一肚子火氣。
恨不得一拳將我的偽裝打個稀巴爛,好徹底顯現從前那個跋扈的、被所有人嫌棄的那個我來。
我剛走進廚房,蘇瑤便跟了上來。
「姐姐,好久不見啊!」她的手故意壓在我的傷口上狠狠用力,看著白色衣衫染上一大片鮮血,她才滿意的松手,譏諷道:「沒想到真的感受不到疼呢!」
「蘇瑤。」我認真的看向她,「我是真的很後悔跟你爭師兄們的寵愛……」
如果可以重來,我寧願不要這爭不到的師兄情,也再不願去後山那吃人的地方。
我話還沒說完,蘇瑤臉上忽然浮現一抹陰暗壞笑,「是嗎?可惜,太晚了……」
下一秒,她忽然一揮手將一堆粉末灑進了我準備的菜裡。
然後,狠心的拿起刀,衝著自己的手,用力一劃……
「師兄!姐姐……姐姐……」
等大師兄跟二師兄著急趕來時,她已經疼的滿頭大汗,面色蒼白。
但仍舊堅韌的咬著牙堪堪站著,捂著那隻鮮血淋漓的手指著我,「姐姐,你就算恨大師兄將你送去了後山,但你也不能……不能下藥,想要毒S他啊!你知道他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想要你迷途知返,可你怎麼執迷不悟呢!」
我扭頭,看到幾隻剛剛從蘇瑤袖子裡跑出來的小白鼠,口吐白沫的暈S在我的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