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爸心髒病發的時候,我將電話打給未婚夫求助,電話被他立刻就掛斷了。


 


等電話再回過來的時候,我聽到了他青梅叫他喝酒的聲音。


 


他明明說了是去忙工作。


 


我終於決定放下我愛了八年的他,因為他再也配不上我的喜歡。


 


可後來他為了救我差點喪命,他的青梅告訴我,從始至終他愛的隻有我。


 


1.


 


畢業後,我熬了五年,終於等到了江兆意說要跟我結婚。


 


約好了去試婚紗的日子,他卻沒有出現,他發了短信說公司臨時有事,得換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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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江兆意一夜未歸,我等他在沙發上睡著,著了涼,導致我拉肚子十幾趟,整個人有點虛脫了。


 


打電話想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一打過去,立刻就被掐斷了。


 


我想他工作還沒忙完,隻能自己強撐著身體去到醫院,做完一系列的掛號,冷汗不斷的從額頭滾落下來,捂著肚子等叫號的時候。


 


我看到了江兆意出現在了醫院,他神色小心翼翼的扶著蔣綿綿。


 


蔣綿綿回來了,他從來沒有提過,昨天他真的是公司有事,還是跟她在一起……


 


他讓她坐在長椅上,然後讓她拿出身份證要幫她排隊掛號。


 


那種關懷的眼神跟溫柔細致的動作是我從來沒有看過跟體會過,就如同現在的她跟我同樣有著鮮明的對比。


 


我的未婚夫連我電話都不接,卻鞍前馬後為別的女人掛急診。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陡然出現的大掌遏制驟然收緊一般,一陣一陣的痛無法壓制。


 


「子忻?」


 


最可笑的是這聲子忻是蔣綿綿叫的,她先看到我,江兆意半點都沒有察覺到。


 


蔣綿綿看向我的眼裡像是有驚訝,我卻看到了她眼中深藏著的嘲弄跟挑釁。


 


她說完,江兆意才看了過來,看到我,他眉頭皺了皺,「你怎麼也在醫院?」


 


「嘶!」蔣綿綿捂著肚子傳來抽痛的聲音。


 


「我先去幫綿綿掛個號。」他說完就走去窗口了,連等我應聲都不用。


 


是不夠在乎吧,所以看不到現在我的面色同樣慘白如紙,跟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2.


 


我知道江兆意不夠愛我,他有個深藏心底的白月光,那個人就是蔣綿綿。


 


蔣綿綿跟江兆意是青梅竹馬,他們曾經也是讓人豔羨過的一對。


 


可惜的是蔣綿綿為了能夠去國外演藝學院深造,要籤約不允許有戀人,跟江兆意提出了分手。


 


我在他最失意的那段日子陪著他。


 


我喜歡江兆意,因為大二的時候我有次被困在學校的體育器材室了。


 


那天器材室失火了,我看到了身穿著 13 號球衣的男生將我救出去,那個人就是江兆意。


 


那之後,我總是去球場偷偷看他打球,開始了對他的暗戀。


 


在校園裡每一次遠遠的遙望,都會讓我心底一陣雀躍,隻是擦肩而過都會讓我興奮的徹夜難眠。


 


我也想像很多女孩一樣將手中的水送給喜歡的人,可是他有女朋友,我隻能遠遠看著。


 


直到大三他們分手了,我看著那樣發光的少年變得肉眼可見的消沉跟頹廢,我開始更加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大四,有次我看到他在酒吧喝醉了,出來的時候跟人起了爭執。


 


幾個人就要對他動手,我壯著膽子出去制止,對他們說我已經報警了,讓他們不要亂來。


 


人被我震住散開了,我上前將江兆意從地上扶了起來,送他回家時,他問我,「你是喜歡我吧,我看你老是跟著我、偷看我。」


 


我面如火燒,心跳得飛快,鼓起了所有的勇氣對他說:「是,我喜歡你很久了,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追求你。」


 


那晚,他酒精上頭,勾著我的肩,朝我的側臉吻了一下,讓我成了他的女朋友。


 


我跟他的戀愛不像他跟蔣綿綿那樣人盡皆知。


 


但我也感覺知足了,我當時認為總有一天我能夠讓他忘記蔣綿綿,讓我成為他心底唯一的那個人。


 


之後,我陪他從他一無所有,到艱苦創業,為了省錢,最難的時候,我跟他住在幾平方米的地下室裡,我啃饅頭喝粥,卻時不時想著給他煮點補身體的湯水。


 


共同走過了艱苦奮鬥的五年時間,現在他終於事業小有所成了。


 


他向我提出結婚,我以為我終於將他這塊石頭般冰冷的心給融化了,焐熱了,他放下過去走出來了,我能夠在他心裡有一席之地。


 


原來都是我以為,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對蔣綿綿的情深。


 


3.


 


蔣綿綿生理期疼痛,開了布洛芬。


 


我拉肚子到脫水需要掛瓶,江兆意站在原地有些為難的看著我們兩個。


 


良久,最後他說:「我先送綿綿回去,然後再來接你,很快。」


 


看著江兆意扶著蔣綿綿離去的身影,我隻感覺到我掛著吊瓶的手背傳來的涼意一直瘋狂蔓延,蔓延到了全身,真的好冷,好冷。


 


等著等著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我感覺到有人在拍我的肩頭,睜眼時,看到個帶著金邊眼鏡、儒雅俊秀的男人。


 


他指了指我的藥瓶,「你的吊瓶快要掛完了。」


 


我看了一眼吊瓶裡的藥水快沒了,道了聲謝,喊來了護士。


 


一瓶藥水都要掛完了,江兆意還是沒有回來,原來這就是他的很快。


 


出來時,天色已然大暗,我看著亮起來的路燈,斑駁的樹影。


 


原來最後還是要我孤身一人回去。


 


出醫院門口的時候,我站在路邊等車。


 


一輛大 G 停在了我的面前,車窗搖下來的時候,我看到了剛才提醒我的那個男人。


 


男人說:「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我下意識的警惕了起來,這個人三番兩次的靠近我是想做什麼。


 


後來發生的事我才知道我當下的第六感並不是錯覺。


 


我立馬回絕:「不用了,有人來接。」


 


「程子忻,你好好看看,能不能看出我是誰,真的沒一點印象嗎?」男人臉上有些失望的說了句。


 


他能夠叫出我的名字,我仔細的瞧了瞧他的臉,試圖在過往的記憶中找尋這張臉的痕跡。


 


可是長得這麼帥的一張臉,我要是認識的話,沒道理沒印象。


 


我搖了搖頭。


 


「段之昭,以前我們是一個班。」


 


段之昭?


 


我想了想,有印象了,以前段之昭是學神,就是那種不上課卻穩居第一寶座的人。


 


但是樣子沒有現在這麼出色,可能是比較喜歡沉迷於實驗室,整個人看上去比較不修邊幅,而且出現在班上的時候不多,導致我沒有印象。


 


他下車將副駕駛座的車門拉開,「現在想起來了,能上車了,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還是別等了,發個消息讓他別來了,我先送你回去。」


 


聽到他的話,頓時,我感到一陣心酸。


 


一個剛剛重逢的同學都能夠看出我的虛弱,而在我身邊五年的他視若無睹,點了點頭坐上了車,本來就沒有人來接。


 


路上,我們寒暄了幾句。


 


知道了他是因為母親生病,所以在醫院,他自己也是那個醫院的醫生。


 


聊了一會,我也疲憊了就不想說太多。


 


最後他加了個我的聯系方式,說有機會聚一聚。


 


4.


 


江兆意在我到家後沒多久打來了電話。


 


「你去哪裡了?不是說了我來接你。」


 


他語氣不是很好,就像是責備我是個不懂事亂跑的孩子一樣。


 


我等到吊瓶都幹了,等到血差點都回流了,他還是沒有回來,現在卻要責備我。


 


我隻覺得渾身疲憊,揉了揉眉心,「我很累,現在在家了,我想睡覺。」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掛斷了他的電話。


 


生氣嗎?憤怒嗎?


 


都有,但好像這些都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強烈了。


 


或許是在我看到蔣綿綿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甚至已經在想他要是突然說不結婚了,那我該怎麼跟父母交代呢。


 


我還沒有睡著,就感覺有人從背後抱住了我,我聞到了熟悉的茉莉沐浴露的味道,是江兆意回來了。


 


我突然不適應他這主動的親近,腦海裡不受控制的在想,他送蔣綿綿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抱了她,甚至是做了更親密的事情。


 


這樣想著,我不自覺的從他懷裡掙脫,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江兆意眸中閃過詫異,問我,「怎麼了?好點了嗎?」


 


他是在示好吧。


 


我說了個謊,「沒什麼,感覺口渴了。」


 


他對上我的眼眸時,有剎那的慌張,然後他說:「那我去給你倒杯水,拉肚子這麼久,應該肚子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江兆意這樣的態度,是沒有要解釋一下今天跟昨天發生的事情了。


 


我幹澀著嗓子問他,「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5.


 


他緊抿著唇,面上有些不耐的樣子。


 


「我跟她就是在談工作的時候碰上了,然後她肚子痛,我就送她去了醫院,婚紗我會再選過一個合適的機會陪你去挑,你再休息會,我先去給你煮點吃的,你等會可以吃。」


 


而後匆匆離開了房間。


 


是心虛嗎?所以想要趕快逃離。


 


最後他煮了一份鮮蝦青菜面端到了我的床頭。


 


我不由的苦笑了出來,我對蝦過敏,從來不吃。


 


在一起這麼久了,他連這都不知道。


 


難怪人說愛都是藏在細節裡,他從不愛我,甚至連一點點放在我身上的心思都沒有,就算不知道我過敏,也應該知道拉肚子腸胃敏感根本也不適合吃海鮮類的東西。


 


看著這碗面,剎那間,我在疑惑。


 


這些年難道都是我的錯覺,我以為至少他應該有一點愛我。


 


這些年來他做這情侶間該做的一切。


 


我們也曾甜蜜的度過過紀念日,在出租屋裡的日子雖然拮據,但也暖心。


 


他也曾對我噓寒問暖過。


 


我們互相在深夜裡彼此撫慰,他說一定不會辜負我,以後會給我好的日子。


 


但是蔣綿綿回來了,一切就變了。


 


這一刻,我突然騙不了自己了。


 


原來他從不愛我,現在甚至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6.


 


我修養的三天裡,沒有再提起試婚紗的事情,江兆意也沒有提起。


 


原本跟我爸媽約好周末會來 B 市跟江兆意見面,談婚事的事情。


 


周末當天,他說又有合作要談,讓我獨自去接爸媽,出站後沒多久我爸心髒病突發,趕緊讓出租車往醫院開。


 


到了醫院,急救的人過多,一時半會還排不上我爸。


 


可是我爸的情況不能再等了,面色發青、昏迷不醒。


 


我心神慌亂的將電話打給了江兆意,想讓他問下在醫院的朋友能不能幫個忙。


 


電話被掐斷的那一刻,我對他的失望到達了極限。


 


就在我慌得不行的時候,我看到了手機通訊裡段之昭的聯系方式,想到他母親也是在這家醫院,他是這家醫院的醫生,或許他有辦法,我將電話打了過去。


 


段之昭知道了之後,一口答應就先幫我聯系了院裡的醫生,能夠先看看我爸的情況。


 


「謝謝,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我不知道怎麼樣表達對他的謝意。


 


段之昭柔聲安慰著,「都是老同學了,會沒事,趙醫生的醫術很好。」


 


我爸及時救治沒有大礙,但要住院幾天再看看情況。


 


「忻忻,媽媽有話要跟你說。」我媽將我從病房裡叫了出來。


 


我媽問:「兆意到現在都還沒有來?你們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7.


 


我看了一眼還躺在病床上的父親,下定了決心,「媽,要是我不結婚了,你們能接受嗎?」


 


我媽拉著我的手,拍了拍。


 


「當初你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我跟你爸就不同意,你非犟,非他不可,這些年過來,跟他一起苦過來,他也算是有心,平日裡過年過節也都不忘送禮,陪你回來也會幫襯著點,吃苦這麼多年了,現在情況好些了,打算結婚,怎麼突然你又說不結婚了?」


 


我抿著唇不知道怎麼跟我媽開口說江兆意前女友回來的事。


 


我媽嘆了口氣:「你不管做什麼決定,雖然不知道你跟兆意發生了什麼,但是媽媽都支持。


 


要是兩個人之間有問題最好能夠說開,媽媽就你一個寶貝,你要是不想跟他結婚了,多陪媽媽幾年最好。」


 


「那爸那邊先不說,等他身體好些了再提。」


 


我媽半開玩笑的對我說:「你爸聽到了沒準會更高興,好得更快,他就沒看上江兆意,是因為你說你喜歡,他才一直不說,今天準是見你一個人來接,精神狀態又不好,給氣得病發了。」


 


過了一小時後,江兆意電話回了過來,我猶豫了下接了起來,我想我們是時候好好談談。


 


「子忻,我有事,不能接電話,叔叔阿姨應該都到了吧,你好好招待下叔叔阿姨,忙完了我就去找你。」


 


「阿意,快過來喝酒啊,我們這麼多年不見了,今天我生日,你在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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