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沒有去制止侄子的話。
反正嫂子說了，她的教育沒有任何問題。
我也不必多此一舉了。
「你晚上再去問問媽媽玩的什麼遊戲好不好啊，姑姑也不知道呢？」
侄子點頭說好。
我哥一氣之下摔門而去，嫂子還在地上哭。
侄子從我懷中跳下去，跑到嫂子面前。
「母老虎你別哭了，你快告訴我你和爸爸玩的什麼遊戲，我也想玩。」
我爸媽聽著侄子的話，想制止他，但是又想起嫂子說過的話，又不敢管他。
Advertisement
嫂子似乎也震驚於侄子的話，她抱起侄子，開始講道理：「小寶你不能這樣叫媽媽，媽媽不是什麼母老虎也不是什麼妖怪，你要有禮貌，你要叫我媽媽，懂了嗎？」
嫂子自己都沒有禮貌，還想要自己的兒子有禮貌。
真是異想天開。
「好的媽媽，那媽媽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和爸爸玩的什麼遊戲啊？」
「爸爸和媽媽在玩一種成人遊戲，你長大之後也會玩的，所以小寶你現在要多吃飯快快長大哦。」
侄子拍手叫好：「我要長大！我以後也要玩！」
我掃了眼爸媽，沒放過他們通紅的耳朵。
我也想和侄子一起拍手，想對嫂子說：「嫂子可真會教育孩子啊。」
5
寒假放假回家，我在樓下遇見帶侄子玩的嫂子。
侄子正在和一個小男孩揮手道別。
上一世的今天，是我被嫂子推下樓的日子。
我倒要看看，已經早早讓侄子了解到性的教育的嫂子在聽到侄子說很喜歡和這個小男孩一起玩的時候，又會是什麼反應。
我們剛到家，侄子扯著嫂子的衣服說：「媽媽，我喜歡那個小男孩，我明天要和他一塊玩，後天也要和他一塊玩，每一天都要和他一塊玩。」
聽完侄子的話，嫂子果然變了臉色。
「小寶，聽媽媽給你說，我們以後不要和那個男孩一塊玩了。」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不讓你玩就是不讓你玩。」
侄子哭了起來。
罕見的，嫂子二話不說直接脫下他的褲子，「啪啪」地打他屁股。
侄子的哭聲被我爸媽聽見了，兩人從臥室出來看見眼前的一幕，直心疼，連忙讓嫂子住手別打了。
嫂子氣急了，沒停手。
「我說了叫你別和那個男生一塊玩你不聽，你怎麼能和男生一塊玩呢，你應該和女生一塊玩的，你怎麼能喜歡上男生呢，你不能喜歡男生的。」
我爸將侄子從嫂子手中搶走，抱著侄子離開了。
嫂子也哭了：「你們幹什麼？你們孫子說喜歡男生，我教育他我有什麼錯？他怎麼能喜歡男生？他不能喜歡男生的。」
我媽氣得哆嗦：「他才三歲他懂什麼？他隻是喜歡和那個孩子一塊玩，他覺得高興，你到底在想什麼？他現在哪懂什麼情情愛愛，你把他當成成年人看了嗎？」
「他親口說的他喜歡男孩子。」
「你魔怔了是不是？你兒子才三歲！小寶才三歲！他懂什麼？你教育孩子教育傻了嗎？」
嫂子神神叨叨一直圍繞著侄子說喜歡男生的話題。
我媽見和嫂子說不下去，直接打電話給我哥。
晚上下班時，我哥回家。
一進門，他就扯著嫂子的頭發，不停地扇她的臉。
「媽的，你咒老子兒子喜歡男生，你不得好S。」
嫂子被打懵了，沒有還嘴。
「我兒子現在喜歡和誰玩和誰玩，你管他那麼多幹什麼？你小時候難道這麼騷，不喜歡和女生玩偏和男生玩嗎？」
「你是不是覺得老子兒子隻能喜歡男生啊？你咋這麼賤，咒老子兒子？你再這樣，我們離婚，老子兒子也不需要你這種瘋媽了。」
聽到「離婚」二字，嫂子才開口。
「老公你聽我說，我是有原因的，我是有原因的......」
我媽在一旁煽風點火：「你能有什麼原因？你把你的想法加在一個三歲小孩身上就是你的不對，你能有什麼原因？你打我孫子，我要讓我兒子和你離婚！」
「你們不知道！你們怎麼會知道！」嫂子吼得歇斯底裡。
「你們根本就不知道。」
嫂子講的話斷斷續續的，聲音小到幾乎沒人能聽清。
不過並沒有人在意她說的什麼。
我爸媽正忙著給侄子喂飯，我哥坐在餐桌上吃著飯，飽了之後就到沙發上去打遊戲。
仿佛沒有發生過剛才的一幕。
嫂子自顧自回了房。
6
我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我的位置離嫂子最近，我聽到了嫂子說的什麼。
她說她之前有一個初戀男朋友，兩人都要到結婚的地步，那個男生每天和另一個男生待在一塊，那個男生隻說他覺得自己和別人興趣相投，他很喜歡和別人一塊玩，起初她不以為然，後來她在家中的床上抓住兩人抱在一起。
這件事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她害怕自己的兒子會變成這樣。
所以為什麼上一世，她會將責任全部推到我身上？
明明是她心中害怕，為什麼要S掉我，指責我？
我爸媽的態度也讓我心寒，嫂子說他們的孫子就不可以的話，那就證明他們明明持和我上一世一樣的觀點，那上一世為什麼不幫我說話？
上一世為什麼要眼睜睜看著我被嫂子推下樓，S去？
於是在寒假結束後，我迫不及待地離開了家。
畢業後，我也選擇留在學校所在地工作，想離這一家人遠一點。
上一世我是真心疼侄子，我哥大男子主義回家除了會抱一抱孩子什麼都不會教，我嫂子文化水平也不高，我害怕她把侄子帶歪了，畢竟我們全家都很重視這個孩子。
我也心疼我爸媽，那麼大年齡為了我和我哥兩人也落有一身毛病，再幫忙帶著侄子的話，我害怕他們身體吃不消，於是主動攔下一堆活，幫他們減輕負擔。
可是我換來的結果是什麼？
我在他們一家人面前活活疼S，沒有人願意幫我叫一下救護車。
這一世，我不再插手嫂子對侄子的教育，也不再幫我爸媽主動分擔家務。
我倒要看看，在嫂子的教育下，侄子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幾年我幾乎很少回到家中，除了每個月我媽定時給我打電話要錢外，幾乎沒人會想起我。
每個月我都有不同的理由不給她發錢，偶爾施舍兩百元給我媽，當做這些年養我的回報。
侄子已經到了十三歲的年紀，就在我以為我以後會和他們一家人斷了聯系的時候，接到了我媽的打來的電話。
「楠楠，快回家，小寶出事了。」
我媽帶著哭腔，電話那頭我隱約聽見嫂子的哭聲。
看來真出事了。
「媽，我這裡走不開。」
我才不想回家去，萬一嫂子發瘋又把我推下樓怎麼辦。
「小寶可是你親侄子啊，你這個當姑姑的怎麼能這麼狠心，你回來看看小寶啊，小寶說他可想你了，你快回家吧。」
「我工作走不開，小寶到底怎麼了？」
「他找了個女朋友，不知道為什麼他女朋友會吿他強奸......」
我媽還沒說話，就被一道陌生的女聲打斷。
「你放屁！我閨女和你孫子都哪裡在談戀愛，是你孫子趁著沒人強奸了我閨女，你們賠我閨女清白，我要讓你孫子入獄......」
「你家那賠錢貨都被我兒子給上了，怎麼不是我兒子的女朋友啊。」
嫂子也加入了：「警察同志，我兒子和他女朋友鬧著玩的，怎麼能抓我兒子呢？要抓也是抓她家女兒，年紀輕輕就勾引我兒子。」
那頭很快扭打起來，我趁機掛了電話。
我嫂子的語氣倒是有些得意，在她認知裡，她的兒子強奸了一個女孩，就說明她兒子喜歡女生不喜歡男生。
但她是不是忘記了，她的兒子才十三歲，剛上初一的年齡。
她難道就不會懷疑她的兒子是否太過於早熟了。
7
我媽又給我打來電話：「你怎麼還在公司還沒回家？」
「媽，我都說了，工作上走不開，要扣錢的。」
我知道如何拿捏我媽，畢竟她將錢看得最重要，況且我怎麼可能會回家。
「你不回家那你出點錢，那該S的女娃爸媽要我們賠三十萬，不然要打官司。」
我心下一寒，就知道我媽會說這句話。
「你要多少？」
「你給我們五十萬吧，賠三十萬，剩下的給你侄子買點東西補補，最近他也受了那麼多苦。」
「你看這是你親侄子，你是不是應該出點錢，以後你侄子長大了，有出息了，你是不是就可以靠你侄子了，你要懂啊，隻要男孩子才靠得住，女的啊根本就不行。」
我聽著想笑，這真是把我當大冤種。
重男輕女？我媽自己不是女的嗎？
再說，就我侄子這樣，還有本事呢。
以後估計也隻能去吃國家飯吧。
還好我早就有準備。
我媽還在算要給我侄子花多少錢去買補品，我就開始哭起來了：「媽，我不該瞞著你的，十年前我大學的時候我就借了校園貸，借了一百萬全部用來投資了，結果都賠了，我現在都還沒有還清呢，而且這可是高利貸啊，我越欠越多了。」
我媽愣住了，話都沒說話。
「我也想報答你啊，可是我每個月的工資都用來還貸款了，我根本就沒辦法給你錢，你讓我怎麼辦啊，媽你不知道，有時候催債的人都在我租的房子堵我了，我不敢回家，經常睡在公司。不是我不想回家，是他們一直盯著我，我怕把麻煩帶回家啊。」
「媽這樣吧，你給我把貸款還了，還有五十多萬了，讓那家人吿去吧，打官司就打官司，反正小寶也沒有錯對不對，打官司肯定會贏的，你把錢給我還貸款吧，以後我掙錢就能報答你了。」
「不......不用了，你好好工作，別回家了，你嫂子叫我了......」我媽急急忙忙掛斷了電話。
我擦掉眼淚。
我還沒有表演完，怎麼就跑了。
我媽再也沒給我打過電話了。
我從我老同學那裡得知，我爸媽這些年存的錢不夠，我嫂子又回娘家借了十萬，最後才把這三十萬湊齊，保住了侄子。
我哥一分錢沒出，反而揍了我嫂子一頓。
估計打得很厲害，嫂子每天拄著拐杖出門買菜。
臉也腫了很久。
我媽害怕我的貸款會影響到他們一家人，於是主動提出讓我把戶口遷出去。
我樂得其所。
而我的侄子，也被學校開除，再也沒有學校敢收了。
初中都沒讀完，還是未成年，沒有什麼店敢招他。
他隻能在家打遊戲。
幾乎每天，我家都會爆發一場戰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