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邱牧雲疼得瑟縮起來，弓著身子滿頭大汗。他看向邱遠的目光是那樣絕望，那樣傷心，可是終究說不出一句話來。
真精彩啊。
我彎起嘴角說：「好兒子，媽媽相信你了。媽媽覺得心裡舒服多了。以後就由你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吧。」
我帶著邱遠離開了地下室，離開前邱遠還朝邱牧雲淬了幾口唾沫。
從那以後，邱遠經常出入地下室，每次我都能聽到邱牧雲悽厲的喊叫聲。等到一周後我去看的時候，邱牧雲已經被打得渾身是傷。
他的眼睛高高腫起，嘴角是黑褐色的瘀血。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一條腿以詭異的角度彎折，應該是斷了。
我看著桌子上的棒球棍，上面斑斑血跡，心下冰涼。
邱遠，真是個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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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牧雲被鎖著鐵鏈，看見我想要起身，卻因為疼痛動彈不得。
「邱牧雲，你猜我是從什麼時候發現邱遠是你的孩子的呢？哈哈，你一定猜不到。因為啊，從你沒將他帶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
邱牧雲猛然抬起頭，滿眼的不可置信。
「因為啊，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可怕的噩夢。夢裡我將邱遠養大成才，卻被你們父子關進地下室折磨，最後被你們放火活活燒S。你知道被燒S的感覺嗎？先是炙烤的高溫，嗆鼻的煙霧，然後是皮肉烤熟的味道，渾身上下灼燒的疼痛，那時候啊，真希望自己快點S啊。」
我看到邱牧雲的眼神變得驚恐，然後說：「放心，我不會S你的，S人可是犯法的。可是，我不保證別人會不會哦，比如你兒子。」
我拿起桌子上的棒球棍，在手上掂了幾下，接著猛地朝他的身體砸去，一下，兩下，三下……
砰！砰！砰！
好像有骨頭碎裂的聲音，真的好悅耳啊。
直到這一刻，前世的疼痛才稍解。
「東郊荒山上有一處民房，周圍都是荒草，天幹物燥的，最容易發生火災了。」
我留下一句話，將棒球棍丟到地上，轉身離開。
離開前我聽到邱牧雲微弱的聲音：「不會的，他是我兒子，他不會S我。我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
轉身關門，將令人惡心的呻吟關在門裡。
邱牧雲已經失蹤一個月了，沒有任何人找他。
這段時間我給邱遠買了跑車，雖然他還不夠年紀，但是會偷偷去郊區開。我還給他買了很多奢侈品，甚至將一處房產過戶到了他的名下。
晚飯時，我裝若不經意地說：「小遠，媽媽真想把所有資產都給你，可是，隻要那個人在，我就總會想起你是誰的兒子。」
邱遠在聽到「那個人」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對了，媽媽知道你最近總去東郊飆車，那裡有間廢棄的草房，周圍都是荒草，特別容易發生火災，可千萬要小心，水火無情，能銷毀一切。」
邱遠聽了後笑著說：「知道了媽媽，我會小心的。」
一副了然的樣子。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迎來結局的時候，沒想到邱牧雲被人救出來了。
12
第二天我早早出了門，就為了給邱遠空間，讓他將邱牧雲帶出去毀屍滅跡。
可是門口的監控，遲遲不見人出來，我放心不下，還是回家了一趟。
推開門就看到於姐攙著邱牧雲在和邱遠對峙。
比起畫面更加讓我震驚的是邱遠說的話。
他對著於姐說：「你把他放出去我怎麼辦，就算他不報警抓我，任佳也一定不會再養我了，他給我的那些東西都會拿回去的。」
二人吵得太過投入，完全沒注意到玄關影壁後的我。
「小遠，可是他畢竟是你爸爸啊，你不能真的S了他啊。媽求你了，媽把他帶走，你就說你不知道。」於姐哭著求邱遠。
可是邱遠並不放手，而是怒斥她說：「你不是我媽！你們把我扔福利院十年，現在來當我的爸媽了，你也不過是人家的保姆，憑什麼當我媽。你把他放下，否則我連你一塊收拾。」
我怎麼也沒想到，查來查去，原來邱遠的親生母親就在我們身邊。一種深深的被嘲弄的感覺讓我笑出聲來。
「於姐，不對，於英，原來是你，怎麼會是你！」
前世我寄託最大希望的就是於姐，因為別人沒發現我的消失，每天和我生活在一起的於姐是知道的。
可是等到最後也沒等到她來找我，我以為她被邱牧雲找了個理由解僱了。
原來，我被關在地下室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就在我的頭上幸福的生活。
二人終於注意到我的存在，邱遠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把將於姐推開，將邱牧雲重新扔進了地下室。
「媽媽，你回來了，我，我本想……」
我揮手打斷邱遠的話，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於姐。
我們結婚七年，邱遠十歲，於姐來到我家十年。
也就是說，邱牧雲和大他十幾歲的於英生下邱遠後，將孩子扔進福利院，開始在大學裡追求我，於英則來我家應聘當保姆。
怪不得於英對邱遠那麼好，我一直以為她隻是心腸好喜歡孩子，現在看來，那是在疼自己兒子啊。
原來，我們全家，從一開始，就落入了別人的算計之中啊。想到這麼多年她就和邱牧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一陣惡心鋪天蓋地襲來。
我坐下穩住身體，看著於英說：「你藏得好深啊，是你自己說，還是我讓人去查。」
於英在我的逼問下，把什麼都交代了。
原來，於英是邱牧雲家裡給他娶的童養媳。可笑吧，2023 年，居然還有童養媳。
邱牧雲一開始也是不同意的，可是迫於家裡壓力，和她在農村結了婚，生下了邱遠。
那時候邱牧雲已經在大學裡嶄露頭角，苦於沒有背景，空有一腔才華無處施展。他就和於英商量好了，他去追我，然後再把他們的兒子帶給我養。最後將我們家的一切都據為己有。
而於英，同意了。
於英交代完一切，哀求地開口：「小姐，求求你，把牧雲放了吧，我可以帶他回老家，我們什麼都不要了。」
看著眼前的女人，不知道是可憐還是可恨，我隻知道，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無辜。
13
我笑著對於英說：「你可以報警。」
聽了我的話於英的眼神暗淡下去，因為他也知道，如果他報警，邱遠就完了。
丈夫和兒子之間，他選擇了兒子。
她頹然地閉上眼睛說：「小姐，你要趕我走嗎？」
「不，我要你繼續在我家做保姆, 和從前一樣。」
我要讓你親眼看著這對父子滅亡。
邱遠小心翼翼地扯過我的袖口，有些心虛地開口：「媽媽, 我錯了，對不起，可是我從沒把她當媽媽, 一個保姆怎麼配做我的媽媽呢？隻有你才是我的媽媽。」
我垂眸有些失望地說：「兒子，媽媽好想愛你啊，可是現在，隻要想到你是他們倆的兒子, 我就不寒而慄。而且現在怎麼辦, 於英很明顯是想放走邱牧雲的, 她早晚會把你害S的。」
然後我找了個借口出去了一周，一周後我回到家，迎接我的隻有邱遠。
「媽媽。歡迎回家。現在這個家裡，隻有我們了。」
邱遠燦爛的笑臉, 在看到我身後的警察後僵在臉上。
「你好，我們接到報警你與東郊的一起S人縱火案有關, 請配合我們的調查。」
邱遠臉色慘白地慌亂後退，一不小心跌坐到地上。他抬起頭無助地看著我, 慌亂地喊：「媽媽, 媽媽救我。」
警察有些疑惑地問我：「請問您是他的母親嗎？」
我笑著搖搖頭, 說：「不是，他是我家保姆的兒子。」
邱遠被警察帶走時還在嘶吼我的名字, 可是我再也沒有多看他一眼。
警察走後，碩大的別墅終於隻剩我一個, 家裡被邱遠清理了一遍很是整潔。我不知道邱遠具體是如何處理他們兩個的，隻是電視上播放的新聞裡正好說到：「我市東郊一處荒廢的民房發生火災，造成兩人S亡，據警方初步透露, 是一起S人縱火案。」
和我計算的一樣，案發當天，邱遠剛滿十四歲。
隻是不知道，邱牧雲和於英看著自己親生兒子將自己燒S的時候，會是什麼心情。大概比我前世，還要痛一些吧。
後來邱遠在審訊中將一切都推給了我, 我也被警察帶去問了幾次話，最終證據不足, 將我放了回來。
而邱遠, 因故意S人罪，情節惡劣, 被判處S刑。
邱遠行刑那天，我拿到了新的體檢報告，顯示我一切正常。
前世失去的那個孩子，未必與邱牧雲無關, 隻是我沒想到他居然買通醫生, 造假我的診斷報告。
海市最高的寫字樓上，陽光灑進寬大的落地窗。
我的公司還在，我的錢還在，我的命還在。
前世那種如蛆附骨的疼痛, 終於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我窩在沙發裡，將決賽的選票投給了心儀的弟弟。
活著，真好。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