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疼得五官扭曲在一起,但還是強裝鎮定地繼續與少卿來回拉扯:“大人,可以先定親,待小姐再長大些,小公爺不介意的。”
少卿不敢直接拒絕定國公家,但又不忍心讓自家女兒年紀輕輕便被克S,隻能借口說自家女兒如今身染重病在家休養。
無奈,我拉著盛紓河灰溜溜地行禮告辭,卻不巧在大街上遇到了策馬而過的太常寺少卿家的三小姐。
行人擋了她的道,她便直直一記馬鞭甩在了行人的身上:“什麼賤民,敢擋本小姐的道!”
盛紓河面色鐵青,掐著我的脖子惡狠狠開口:“這個就是你說的三小姐溫柔嫻靜,是他口中說的自家女兒身染重病臥床已有數月?”
我感覺自己快要見到我太奶了,盛紓河才松開了手:“沒找到十分合適的,便不要再來煩我!”
我有一絲泄氣,心想要不還是算了吧,大不了多做幾單生意,也能賺到十萬兩。
隻是在我愣神之際,盛紓河撩開了我的衣袖,盯著那條疤看得出了神。
我回過神來,一巴掌拍開盛紓河的手:“小公爺請自重,我是紅娘,不是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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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紓河收回手,眼神幽幽地看著我的臉。
“既然世家小姐不行,那普通門戶的女子總行吧?”我笑著看向盛紓河,此處態度堪比川劇變臉。
盛紓河微微挑了挑眉:“你覺得我看得上尋常女子?”
我將胳膊搭在盛紓河的肩上自信開口:“現在不是小公爺你看不看得上別家女子,而是看有哪個女子能看上你,懂?”
隻是盛紓河不願,還因此對我發了好大的脾氣,直接命人將我趕出了國公府。
我不S心,搬來幾塊石頭,費力爬上了國公府的圍牆。
圍牆很高,我跳下去時,便直直摔在牆角邊的梅花樹下。
衣帶掛在了梅花樹上,扯得梅花紛紛掉落在我身上,一股梅香瞬間將我包裹。
盛紓河一襲月白錦袍,嘴角帶笑地俯身打量著我:“還是改不了爬院牆的習慣?”
我揉著屁股站起身,沒好氣地抱怨:“還不是怪你將圍牆修得太高,我又不會輕功!”
盛紓河輕笑出聲,拿出手絹擦拭著我臉上的灰:“下次修矮一點。”
我撿起冊子向盛紓河的書房走去,走了幾步卻突然頓住了腳步,看向身後還在愣神的盛紓河。
盛紓河今日心情頗佳,即便現場逮住了我翻院牆也沒有給我擺臉色。
我湊上前打量著薄唇微勾的盛紓河:“小公爺,你剛才說,‘還是改不了’是什麼意思?”
盛紓河用書卷輕拍了一下我的腦門,邁出長腿先我一步走進了書房:“沒什麼意思。不過是笑某個腿短的丫頭。”
今日給盛紓河介紹的,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商戶之女。
既然世家小姐看不上盛紓河,那商賈之家肯定是巴不得與定國公府結親的。
盛紓河微微皺了皺眉,抬眼對上了我期待的眼神:“你想讓我去?”
我直愣愣地點頭,感覺十萬兩已是囊中之物:“不可以嗎?”
盛紓河這次沒有拒絕,直截了當地跟我上了馬車。
我和盛紓河登上了富商李家的門,李老爺很是開心,笑得那一口焦黃的牙齒包都包不住。
定國公府能出十裡紅妝迎娶李家小姐,定不讓李家小姐受半點委屈。
隻一眼便知,李家老爺並不將自家女兒的性命當回。
在他眼裡,隻要能攀上定國公府,犧牲一個女兒又有何妨?
我有些猶豫,試探性開口:“李老爺,有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
我還未開口,便被李老爺幹脆利落地打斷:“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克了五個還沒過門的未婚妻罷了。”
我嘴角不斷抽搐,這可真是個絕世好爹爹啊!
“李老爺,可否讓我見見李家小姐呢?”我試探性開口,議親這事,媒人見一見姑娘實屬正常。
李老爺面色一沉,低聲對著我呵斥:“我家女兒豈是你想見就見的?”
我:???
我當紅娘這麼多年,還沒聽說過紅娘不能見小姐的道理?!
5
盛紓河緊抿著唇,看向李老爺時眼神充滿警告:“李老爺,我請的媒人你也敢呵斥?”
我憋住笑,一臉淡定地看著面色尷尬的李老爺。
李老爺不讓我見李家小姐,隻能說明其中定有貓膩。
這李小姐我今日還非看不可了!
盛紓河說到底還是定國公府的小公爺,不是李家這種地位的人能得罪得起的。
我笑著站起身,不容李老爺反應過來便向後院跑去:“李老爺,我就看一眼小姐便出來。”
盛紓河按住欲起身的李老爺的肩膀,眉眼帶笑地看著我:“去吧,無妨。”
我猜的沒錯,李家小姐果真是有問題。
我走到後院時,便見李家小姐在侍女的陪同下在廊下散步,她的走姿有些怪異,不像是個正常人。
我走上前,笑意盈盈地看著李家小姐:“小姐,李老爺讓我來看看你。”
李家小姐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姑娘是?”
我自報家門,卻將李家小姐嚇得連連後退,癱坐在廊下哭得梨花帶雨:“我本就殘疾了,沒想到爹爹竟然不顧我的性命,要將我嫁給那克妻的盛紓河!”
我一臉尷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定親這事還是要看看小姐的意思,若小姐不願,定國公府也絕不勉強。”
雖說我的職業是紅娘,但我還是有職業操守的。隻要有一方不願,我便不會強求。
我嘆了口氣在李家小姐面前蹲下:“李小姐放心,你若不願,我便讓小公爺跟李老爺說是他不願意,這樣李老爺便不會怪在小姐身上。”
看著李小姐哭得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我麻溜地來到前廳將盛紓河拉到一邊,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語:“李小姐腿部殘疾,並且別人是被父親逼著嫁給你,強扭的瓜不甜。小公爺還是去和李老爺說是你自己不願,這樣也能免了李小姐受苦。”
盛紓河眉頭微挑,嘴角掛上一抹笑意:“這次可說清楚,是你想讓我去回絕的,不是我不想要?錯過這門親事,以後若是我真找不到良人,你便隻能對我負責了。”
我:……
管不了太多了,反正是誰想的都是這麼個意思:“對,是我想讓你去回絕的,是我不想讓你娶李家小姐!”
盛紓河心滿意足,輕搖著折扇走到李老爺面前幹脆利落地說自己看不上李小姐,。
李老爺面色僵住,就差抱住盛紓河的大腿說李家願意出十車陪嫁了。
盛紓河沒有留情,頭也不回地拉著我出了李府。
這是第一次盛紓河沒有因為我議親失而生氣,反倒是拉著我去了千味樓點了一大桌子美味佳餚。
看著滿滿一桌美食,我不禁有些犯迷糊。
盛紓河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吃吧,算我請你的,看在你良心未泯的份上!”
我一臉賠笑,拿起大肘子便啃了起來:“小公爺放心,世間女子千千萬,我定能給你找到一個賢良淑德的夫人。”
不得不說,盛紓河點的菜都是我愛吃的。
盛紓河一口沒吃,一直笑意盈盈地給我夾著菜:“這事不急,我自有打算。”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馬上就要上案板的豬,在吃最後一頓大餐。
我一面吃,一面興致勃勃地說著自己接下來的議親計劃。
盛紓河眼眸中的光逐漸暗了下來,將筷子拍在桌上惡狠狠開口:“顧書意,你可知我即便是想娶公主,也是輕而易舉的?”
我抬眼看了下盛紓河,又重新盯回獅子頭:“那小公爺可否帶我進宮,我想去見見公主。”
盛紓河眉眼帶笑,雙臂環胸饒有興趣地看著我:“怎麼,想看看公主是如何國色天香,自己怎麼也比不上?”
我不禁皺了皺眉。
這盛紓河今日還沒喝酒,怎麼便開始說胡話了?
我淡定地擦掉嘴角的油:“不是,我就是想跟公主說,這門親事能不能讓我來當紅娘,我想賺錢。”
盛紓河不知為何生了氣,直接將我面前的大肘子和獅子頭端到了千味樓門口拴著的阿黃面前,將我心愛的大肘子倒進了狗盆裡。
我氣上心頭,對著盛紓河便叉腰大罵:“盛紓河你知不知道浪費糧食可恥?”
盛紓河冷著臉轉身瞥了我一眼:“我倒覺得狗吃了都比你能長記性!”
我站在大街上,看著來來回回巡邏的士兵,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撲面而來。
我拽住盛紓河的衣袖:“小公爺,我好像想起了有點以前的事。”
盛紓河薄唇緊抿,並沒有因為我的話感到震驚,仿佛他已洞穿了一切。
6
當今陛下唯一的公主失蹤了,陛下尋了三年,依舊是毫無音訊。
我看著布告欄裡的畫像不禁搖了搖頭:“就這畫師的技術,能找到公主可比小公爺你能找到媳婦還難!”
畫像上的人很是抽象,但眉眼間卻有些許熟悉。
盛紓河沒有生氣,慢悠悠地輕搖著折扇:“顧老板可知找到公主的酬金是多少?”
盛紓河總算有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我湊上前仔細看著布告上寫的酬金金額。
“五十萬兩?”我下巴都快掉到地上,激動地拉著盛紓河的手。
五十萬兩,夠我花兩輩子了!
盛紓河手一僵,隻是一瞬,便反手緊緊將我的手握在手心。
我驚愕地看著盛紓河,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與他對視了一眼,便心慌地移開視線。
盛紓河不緊不慢地拉著我的手走在京城的街頭,時不時偏頭注視著我。
我被盛紓河盯得頭皮發麻:“小公爺有話大可以直說,我總覺得下一秒你便會將我S人滅口。”
盛紓河松開我的手,將剛才揭下的皇榜拿了出來:“找到公主,我們一人一半酬金可好?”
我摸了摸下巴:“有理是有理,但人我們該去哪找呢?”
皇帝找了三年都沒找到,我算什麼東西啊,說找便能找到公主?
盛紓河彎腰湊到我面前,修長的手指刮了刮我的鼻梁:“真傻,顧老板和畫上的人有幾分相似,何不進宮冒充公主?三年過去了公主都未找到,想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即便你去冒充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我垂眸看著那副抽象畫,不由得嘴角抽搐,原來在盛紓河眼裡我就長這樣?
但冒充公主進宮,一旦被發現了,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盛紓河眉毛一挑:“怕什麼,顧老板孑然一身,又沒有九族可以牽連。”
轉念一想,盛紓河說得甚是有理,有了這筆銀子我還幹什麼紅娘啊!
富貴險中求,我當即與盛紓河結成了同盟。
盛紓河說他曾見過這被陛下視為掌上明珠般的公主,知道公主的外貌和性格。
我支著腦袋,看著盛紓河一點點講述著他與公主的相處細節。
提到公主時,盛紓河嘴勾起的笑意莫名讓我覺得有些煩躁:“小公爺,你莫不是為了這失蹤三年的公主才給自己編了個克妻的理由?”
盛紓河斂住笑容定定地看著我,堅定地回答了一句:“是。”
為了等公主回來,盛紓河拒了國公爺說的一門門親事。
“那那些姑娘都是你派人打傷的?”想到此,我不禁覺得盛紓河這人真是壞透了。
盛紓河搖了搖頭:“不是,第一個的確是突然害了病,我便意識到這個理由或許很好。”
剩下的幾個小姐,皆是盛紓河託人買通裝病的。
我不屑地白了盛紓河一眼:“看來小公爺對公主真是情根深種啊,不惜說自己克妻。”
雖然內心有些酸澀,但我還是和盛紓河達成了結盟。
盛紓河說他是為陛下和皇後考慮,了去他們的一樁心事。
我雖有些不信,但還是和盛紓河拿著皇榜叩開了宮門。
看著威嚴的皇宮,我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中氣十足地說了句:“我就是流落在外三年的福康公主。”
宮人們比對著畫像,不住地點頭,立馬便有一個宮人著急忙慌地向宮內跑去。
不到一炷香時間,宮人便笑意盈盈地將我帶到了皇帝和皇後面前。
我還未將盛紓河給我準備好的說辭說出來,皇後便一把撩開了我的衣袖。
我大驚,忘了自己手臂上還有一個這麼長的傷疤。福康公主從小便金尊玉貴的養著,怎麼可能會有如此醜陋的疤痕?
我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害怕皇帝下一句話便是將我拖出去斬首示眾。
我轉過頭向盛紓河求救,盛紓河沒有反應,反而一臉淡定地負手而立。
預想的場景並沒有出現,皇後淚眼婆娑地拉著我手:“你真的是本宮的福康!”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