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綁定了心想事成系統。但代價是,我恨的人都會得到雙倍。
我說:呵,那簡單,我每天睡六個時辰,體重維持在九十五斤即可。
系統:……活閻王。
這種明顯有害人意圖的願望是無法通過審核的。
我:那不明顯不就得了。
1.
我是將軍府不受寵的嫡出小姐。
我爹常年駐守邊關,家裡除了我,便隻有我娘、我哥和表姐周婧怡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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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婧怡的爹是我爹的部下,為我爹擋刀而S,她娘更是我娘的庶姐。
周婧怡五歲上沒了父母,我爹娘心疼不已,便把她接了過來。
周婧怡的身世人盡皆知,世人不免在心裡為她鍍上一層仁善又悲情的光輝。
因此無論在自家府裡,還是在京城世家的社交圈裡,周婧怡都比我這個正統小姐更有體面。
正如我及笄的那天,宴席正進行到一半,周婧怡隻是用手帕捂了捂心口。
我娘和哥哥便慌了心神,匆匆離席。
周婧怡被人扶走時,還憐憫又嘲諷地對我笑笑。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
不管是我的我的生辰禮、還是我看上的衣服首飾、我喜歡的貓貓狗狗。
隻要周婧怡眉頭一蹙,便都是她的。
向來和我不對付的江寧縣主笑嘻嘻地說:“你娘和你哥果然不疼你。一個表小姐也比你受寵。”
“可惜呀,一輩子隻有一次的及笄禮,你要孤零零地過了。”
半個時辰後,我去後院找他們時,城裡有名的大夫都已在她房中了。
無非又是“體弱需靜養,但於性命無礙。勿動怒,多活動”雲雲。
我娘卻朝我罵道:“你姐姐都這樣了,你還隻惦記著自己的及笄禮。你有沒有良心?”
他們卻不知,府裡賓客見隻有我這個剛及笄的黃毛丫頭待客,主母不見蹤影,漸漸有了不滿和同情的議論聲。
我壓下鼻頭的酸澀,“那我應該怎麼做?同你們一樣,拋下滿院的貴客不管,讓他們自己吃自己的嗎?”
“她回回都病得巧。宮裡的宴會,她投壺對弈樣樣行。成王府的簪花宴,她對詩飲酒也無妨。”
“每每到了我的生辰宴,或是我的手帕交上門做客,她風一吹就倒了。”
下一瞬,使了十成力氣的巴掌打在了我臉上。
我一個趔趄,嘗到了一絲腥甜。
“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冷血的妹妹?”
蘇清越怒不可遏。
“你嫉妒婧怡溫婉可人,滿腹詩書,又比你得人心,就在心裡這麼想她。我看你分明是以己度人!”
“可你別忘了,婧怡一家是為了我們才落得家破人亡。我們蘇家永遠欠他們的!”
我的目光越過蘇清越,隻見倚在榻上的蘇婧怡正得意地撫著鬢邊的玉簪。
那玉簪通透無瑕,色澤溫潤,用的是極好的上品羊脂玉。
想必又是我的好哥哥去哪搜羅給她的。
2.
我渾渾噩噩地離開了周婧怡的延歡閣。
剛走到前廳,卻見到了我朝思暮想了兩個月的人。
我克制住心中的歡喜,鎮定道。
“邵清哥哥,不是說要下個月才回來?”
我與顧邵清自幼便有婚約。
兩個月前,他隨顧伯父去了江南治水。
又託人告訴我,那處事態繁雜,恐怕趕不上我的及笄禮。
顧邵清淡然一笑,“回來幾天不打緊。”
我沉浸在兩月未見的甜蜜中,眼神沒有片刻從他身上離開。
顧邵清卻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不安地尋找著什麼。
我突然有了個不願承認的猜測。
果然,顧邵清狀似無意地問起:“對了羨安,今天這麼大的日子,怎麼不見你表姐?”
“你問她做什麼?”
顧邵清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今日你及笄,我見婧怡居然不在。心下好奇,關心一句怎麼了?”
我無心粉飾太平,冷冷道。
“是啊。今天這麼大的日子,我的娘親不在,我的兄長也不在,倒不見你問起半分。隻惦記著我那表姐。”
顧邵清心思被我戳破,面色一紅。
見周圍有人看過來,他壓住一閃而過的不悅,沉聲道:“你多心了。”
“今日來本是為了給你賀喜的。”
語畢他打開一個錦盒,裡面赫然躺著一支品相普通的和田玉簪。
從雕工紋樣不難看出,怕是和周婧怡那支出自同一位師傅。
“倒是難為邵清哥哥,既能雨露均沾,又沒讓我的東西越過表姐去。”
顧邵清聞言臉色一白。
“你怎麼知道,我明明跟她說了不要示於人前…”
“羨安,你聽我解釋。”
我懶得聽他辯解,獨自去後院套了馬出府。
從前祖母在的時候,我便是這府裡最尊貴的小主人,任誰也越不過我去。
如今也是我自己沒本事,娘親、兄長、未婚夫,一個都留不住。
神思不屬間,我又來到了祖母的墓地。每次我受了委屈,都隻能來這兒傾訴。
沒想到剛一跪下,就被人一悶棍打暈。
迷迷糊糊間,我感覺自己被抬到了水邊。
直到被扔進水裡後,刺骨的寒冷才讓我清醒過來。
奮力掙扎的空當,我看清了那兩人的樣貌。
許是覺得我必S無疑,他們連面容都沒遮掩。見我逐漸乏力,自覺差事辦妥,拍拍屁股麻溜地走了。
就在我以為小命要交代在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奇怪的聲音。
“生命受到威脅。檢測到‘心想事成,敵人雙倍’系統。綁定系統可扭轉局面,S裡逃生。”
“宿主是否進行綁定。”
我雖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但我聽到了S裡逃生四個字。
“綁定!”我在湖水裡含糊道。
一瞬間,我感覺身體變得輕盈,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把我往上推。
我稍微使力往岸邊劃拉了兩下,便上了岸。
“系統”又在我耳邊說道,“系統已綁定,宿主每天可以向我許三個願望。”
“但條件是,無論許下什麼願望,你的仇人都會獲得雙倍。”
“限制是隻能控制外物,不能控制人的內心。一個願望最長持續七天。”
“系統檢測到你目前最大的敵人是周婧怡,已自動匹配。”
我疑惑地向四周望去,一片荒涼,寥無人煙。
難道這個“系統”是某位神明?
可既然保佑了我,為何又要保佑周婧怡?
方才那兩個人我見過,分明是周婧怡身邊嬤嬤的兒子。
系統說這是規定,它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看了看自己滴著水的衣裳,摸了摸散亂的發髻,試探著許了個願望。
“那我就許願讓我…儀容齊整端莊。”
話音剛落,我就發覺自己湿透的衣衫已經變幹。
我跑到湖邊一照水,又見妝發竟也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見主家一個都不露面,此刻的將軍府裡,客人已經散了大半。
周婧怡“撐著病體”剛到前廳的門外,準備展示一番自己的溫婉賢淑識大體。
好與負氣出走的我形成鮮明對比。
她面上鋪了白白的粉,唇上隻用最淺色的胭脂。
梳著慵懶的墮馬髻,鬢邊垂下一縷發絲。
整個人看起來病弱又文氣,透著一種西子捧心的美。
可就在她要跨進門邊的前一刻,她的發髻突然變成了最精神的驚鴻髻,白皙的皮膚也泛起了紅暈。
“我身子不好,勞累姑母和表兄照顧。”
原本醞釀好的溫柔病弱嗓音變得中氣十足,一出口倒把周婧怡自己嚇了一跳。
她穩了穩心神,接著道。
“妹妹不懂事,方才被姑母說了幾句,竟氣得跑出府去。今日招待不周,還請各位貴客海涵。”
但話一出口,她卻並沒有聽到預想中的贊揚,隻見眾賓客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畢竟以她現在健康得能犁二裡地的氣色,實在是沒有說服力。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我從周婧怡身後走了出來。
“我瞧著表姐十分康健,倒不像有病的樣子。”
周婧怡聽見我的聲音方才回頭,那表情像見鬼了一樣。
沒錯,我今天的第二個願望,就是瞬移回將軍府。
周婧怡本就在府內,這個願望自然對她不作數。
府裡已不見顧邵清的蹤影。
也對,像他那樣的天之驕子,怎會為我在這兒坐冷板凳。
周婧怡有些失態地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表姐這話好沒道理,這是我的及笄禮,我不在這應該在哪?”
我笑了笑,“總不能在千月湖吧。”
旁人都聽不懂我在說什麼,隻有周婧怡面色一凜,隨即一臉委屈向太師椅軟倒過去,好像被我欺負了似的。
我哥蘇清越把搖搖欲墜的周婧怡摟在懷裡,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厭惡。
“婧怡身子虛弱還記掛著你。你今日說話怎麼夾槍帶棒的?跟你表姐道歉。”
“道歉?我何錯之有?”
沒人不喜歡八卦。
見蘇清越這偏幫偏信的樣子,眾人都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準備看好戲。
周婧怡假惺惺道:“羨安年紀小,並非是成心的,兄長別跟她計較。”
眼裡卻是滿滿的得意與挑釁。
蘇清越定定地看著我,顯然是不準備善罷甘休。
若我真的跟周婧怡道了歉,日後京中定會有流言,“蘇府嫡女蠻不講理,被嫡親兄長當眾管教”。
這時我才發現,明面上,蘇清越的右手扶著周婧怡的肩頭。
但隻有我的角度能看見,他的左手竟是從周婧怡腋下穿過,放在了她的胸腰相接處。
如此親密,倒像是經常如此。
去年花朝節上,人潮擁擠,我被一個外男摸了一下腰,還不自在了半天。
原來如此。
難怪對周婧怡比對我這個親妹妹還好。
蘇清越許是見我半天沒給周婧怡道歉,跌了他的面子,有些惱怒道:“婧怡賢淑貞靜,你連她一半都不及。”
貞靜嗎?我看了看他們親昵的姿態,突然福至心靈,用腦海中的想法和系統溝通。
“系統系統,我要許願,我要腰圍變成一尺七!”
瞬間,肚皮上的嬰兒肥散去,衣裳都松了不少。
可周婧怡寬松的衣裙下,小腹逐漸隆起。
三尺四的腰身,看上去像是有四五個月的身孕。
蘇清越覺得手感不對,低頭一看。
“婧怡,你,你,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