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媽笑了笑：“還能說什麼，他真是個有禮貌的男孩子啊，和我說話都會害羞。我讓他不必再藏著掖著了，什麼時候來看看阿姨……”
“停停停！”我大腦宕機，幾乎要運轉不過來了。
連忙給池越回電話過去，他一接通我就問：“你給我打電話有事麼？”
“……有個自稱是你男朋友的人來找你，被我打發走了。”池越深吸了一口氣，“還有，你母親她讓我去看看她。”
“然後呢？”
“然後我答應了。”
我連手機都拿不穩。
池越答應了？！他為什麼要答應？！
就在這時，他幽幽的聲音傳來：“周楠楠，我在你心中是這樣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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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人夫。”
聽到他本人說出這兩個字，我臉都要燙熟了，連忙掛斷了電話。
太羞恥了啊啊啊！太社S了啊！
我蹲在地上，緩不過來。
就在這時，我的腦海中響起一個女聲：“哦喲？你和他這就勾搭上了？”
我虎軀一震！
誰？
“當然是我啦！沒想到我隻不過離開一陣子，你就解決了最難釣的那條魚！周楠楠，你比我牛逼。”
那個聲音自我腦海中發出，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穿越女？！”
穿越女居然還待在我的身體裡！
7
“哎呀，原本是想來改變你萬人嫌的命運才穿到你的身體裡的，沒想到系統出了錯，不經意又讓我回本部了。”穿越女喋喋不休，“讓我來看看我養的魚怎麼樣了。”
半分鍾之後，她發出尖銳的叫聲：“怎麼好感都變成0了！還有戚黎的怎麼回事？怎麼變負數了！還漲了S意值！”
我被嚇得退了兩步。
“我擦大姐，你真的是萬人嫌！我不過走了幾天而已！這下三年都白幹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出了聲：“嘿嘿。”
穿越女氣得說不出話，直到緩過來才告訴我，她的使命就是幫我改變萬人嫌的命運，完不成任務她無法回家。
“看來現在唯一的出路隻有池越了，他對你的好感值居然有四十？”穿越女若有所思道。
我心中不妙，總覺得這位姐要幹出什麼大事，連夜打電話讓池越明天不要來醫院來見我媽媽了。
可池越第二天還是來了。
“周楠楠，我不是言而無信的人。”他皺著眉頭，手中提著鮮花和水果。
他今天穿得比較正式，更襯得整個人光彩奪目，帥氣逼人，看得我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哇塞！好久不見了老公！”穿越女在我腦海中發出了流口水的聲音，“不行，把持不住了，必須親自確認一下。”
不好！
緊接著我大腦一黑，身體被另一個人佔據。
可我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我隻見自己的大膽奔放地挽上了池越的右手，眼中全是痴迷，就差口水沒掉下來了。
“越，你今天真的很迷人。”
嘔！
我和池越同時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池越像是看不懂我一樣，後退了好幾步。
他皺著眉：“周楠楠，你怎麼又……？”
見穿越女還想動手動腳，我使出吃奶的力氣集中注意力搶佔回了身體。
“咳咳，又怎麼了？”我推了推他，“快進去吧，我媽等著呢。”
可我沒想到穿越女也不服輸，一直搗亂。
一會兒就要冒出來一下，一會我又搶回了主動權，一場談話下來，病房裡兩個人都像看病人一樣看著我。
我媽幽幽脫口：“楠楠，你是不是不舒服？”
池越出了病房問我：“你有精分？”
我隻能被迫含淚承認自己有精神分裂。
“……周楠楠，你……”池越組織了一下語言，忽然笑出了聲，“我最近發現你還挺好玩的。”
莫？
我不是人人討厭的萬人嫌嗎？怎麼還會有人覺得我好玩？
池越頓了頓，又繼續說到：“對了，你母親的病現在到什麼階段了？”
我和他說了後，他面色也嚴肅起來：“這麼多年，都是你一個人照顧你媽媽的？”
其實也不算，畢竟都是穿越女的功勞。
但是我還是隻能點了點頭。
池越眼中有一絲歉意，對我道歉：“抱歉，我以前對你有很多誤解，以為你是那種不正經的人，現在發現……自己想錯了。”
不！你沒有想錯！我以前就是想勾引你！
8
自從那天之後，池越看我的眼神更加柔和，也開始與我有了更多的交集。
烏花花說：“自從醫院之後他現在對你的好感值居然也有六十！天吶！他真的心好軟！我哭S！”
烏花花就是穿越女的真實姓名，她說因為她是白花花的S對頭。
好感度六十，已經是我這個萬人嫌達成的很高成就了。
要知道，因為我這個萬人嫌的體制，走到哪被人嫌棄到哪，連一份工作都找不到。以後連救媽媽的錢都沒有。
“你媽媽每天的化療費都上千，以後你哪來那麼多錢？”
烏花花說：“要不你還是去向戚黎服個軟，畢竟騙他這種渣男的錢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我搖了搖頭。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既然沒老板想要我，那我就做自己的老板。
我原本是央美畢業生，畫也得過很多大獎，可是這幾年銷聲匿跡，混成了這副慘淡模樣。
現在我想到要想打通人脈最快捷的方法就是直播。
隻要這條路沒走錯，直播繪畫有了熱度，媽媽的醫藥費就有了。
直播第一天，我的心緊張不已。
因為我的萬人嫌體質，我害怕連直播都被人討厭。
“hello，大家下午好。”
直播間開始隻有幾個人，我擋著半邊臉拿出繪畫工具開始說話，一副自閉人的樣子。
“周楠楠！你這樣不對，你應該大方一點！”烏花花在我腦海裡說道。
我預感不妙，下一秒，身體就被她接手了。
隻見剛剛還一副社恐人樣子的主播秒變了性格一樣，在鏡頭面前露出一個嫵媚的笑。
“hi，有帥哥嗎？”
還拋了一個媚眼！
“我擦！這主播換人了？”
“我去，怎麼有點神經兮兮的！”
“精神分裂症？”
烏花花還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摘下口罩吐了吐舌頭：“不是精神分裂症，人家是什麼風格都能駕馭哦~”
下一秒，我搶回了身體主導權：“……”
我看著鏡頭紅了臉，自閉地拉起口罩開始畫畫，前後風格反差極大，引來直播間一片哗然。
“牛逼，主播這是行為藝術嗎？”
“笑S我了，怎麼一下變了人一樣？”
我看著直播間陡然升起的熱度，點贊一下子從零星幾個變成了上千、上萬，把我嚇了一大跳。
烏花花：“烏姐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我的心中第二次對烏花花無比感謝。
如果沒有她，直播間也不會有這樣大的反響。
第一周直播下來後，我的直播間熱度居高不下，名聲也響亮了起來，開始有了自己的粉絲群和真愛粉，還有很多慕名前來看我直播的人，對我的評價是“獨特”二字。
到了第二周，就有有人開始找我約稿和買畫，短短時間內我就賺好了媽媽一周的醫藥費。
“主播性格多變是因為壓力大嗎？”
一個帶著20級牌子的粉絲在直播間留言問我。
我看了看那個Y先生，貌似是從我第一周就開始跟到現在的粉絲，而且是打賞了我很多次禮物的真愛粉。
我搖了搖頭：“也不算吧，不過家裡有病人，壓力確實大。”
那個Y先生沒有說話了。
我以為到此結束時，十個亮閃閃的遊艇浮現在直播間，差點閃瞎我的眼睛。
“感謝……Y先生送的十架遊艇，老板大氣。”
我被這財大氣粗驚得說不出話來。
而Y先生留了一句：“沒事，你的畫，我很喜歡。”
喜歡……“很”喜歡？
我的胸口一燙。
鬼使神差問了一句：“不喜歡我嗎？”
問完才覺得有點過界了。
剛想撤回，那頭迅速回復了一個——也很喜歡。
原來我有一天也會被人很喜歡。
我那夜徹夜難眠，胸口如小鹿亂撞一般砰砰亂跳。
就在我的直播事業如日中天時，我沒想到會有一天碰見戚黎和周末末。
9
那天一大波人湧入我的直播間，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刷彈幕罵了一大通。
“就是你吧？撈女？”
“勾引姐姐的男朋友，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還好這種人被戚黎甩了，不然我都咽不下這口氣！”
……
發生了什麼？
同時在線的Y先生立刻給我分享了一個直播間。
“先冷靜，想一想怎麼反擊。”
“嗯。”
等我點進那個直播間時，兩個熟悉的人讓我目瞪口呆。
隻見我那好姐姐正坐在戚黎的懷裡，吹噓他們的感人愛情。
“是的，我和戚黎一見鍾情，經歷了千辛萬苦才在一起。”周末末眼中像是帶著淚水，看向戚黎的神情似水，“要不是因為妹妹，我和他何須那麼晚才在一起？妹妹她……真的從小就會勾引男人。”
不經意間露出中指上那個鴿子蛋大小的鑽戒，又引來直播間的羨慕。
周末末害羞無比：“這個鑽戒啊，是honey送我的，他就喜歡送我禮物呢。”
看到這裡我立馬申請連線。
戚黎驚訝地挑了挑眉，然後點擊了同意：“喲，這不是咱們妹妹嗎？不在互聯網撈錢還來念著你這個姐姐啊？”
周末末還炫耀一般在我面前晃她那個鑽戒。
“臥槽！太賤了。”烏花花忍不住道，“讓我來收拾她！”
“不用。”
我淡淡開口：“我的好姐姐，戚黎送了你這麼多值錢寶貝啊？怎麼不見你拿一分錢給我？”
“我憑什麼給你？你還真是當撈女當習慣了？”
“哦？可是你忘了嗎？連你的生活費都是我撈來的呢。”
整個直播間一片哗然，周末末臉色瞬間慘白下去。
“我沒日沒夜畫畫賺錢給媽治病，你在富二代懷裡撒嬌呢？怎麼不見你拿一分錢給媽用？你個白眼狼！”
“我拿自己的生活費借給你的時候，你還過我一次嗎？”
戚黎見狀，臉色已然不好：“周楠楠，你勾引的男人能組成一個球隊了，你有什麼資格說你的姐姐？”
“那你呢？”我反諷道，“玩了妹妹，又想泡姐姐？你才是處處留情那個吧。”
此時直播間的熱度已經達到了幾千萬，見越來越多的人進入直播間吃瓜，我直接撕開了周末末的偽裝。
“戚黎到底先是誰的男朋友你自己清楚，撿了別人不要的垃圾還當個寶，你還真是不挑嘴啊。”
說完這句話，我神清氣爽，而評論區早已淪陷分為了好幾大陣營。
見狀，我也不想多摻和這些事，早早下播了。
而這件事情鬧得頗大，竟然還上了熱搜，周末末被人扒了一個一幹二淨，戚黎也被坐實是我的前男友，這一對渣男賤女徹底出了名。
“你小子！不社恐啦？”烏花花問我。
我點了點頭，感嘆道：“直播了這麼久以來，我才明白自己不是一無是處的萬人嫌，還是有很多喜歡我的人。”
比如Y先生。
就算是為了喜歡我的人，我也想自證清白。
10
後來聽說這件事情對戚黎的公司打擊挺大的，股票一下跌了好幾個點，公司損失嚴重。
戚黎被他爹關在家裡好幾個月都不準出門。
而周末末也網絡人罵慘了，連忙來醫院找我，求我放她一馬。
我立刻讓她跪在媽的床前認錯。
“周末末！這三年來，你幾乎沒來媽的病房裡幾次，我比你還小三歲，可就連你的生活費都是我給你的，你憑什麼要來對付我？”
我看著她哭紅的雙眼，痛斥道：“你裝清高，你對不起我可以，可你不能對不起媽！”
“我們沒有爸爸，是媽一手把我們撫養長大，你怎麼能不管她？”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鬼迷心竅了。”周末末哭得不能自已，往日的清高全都消失不見，臉上是真誠的後悔。
“是我不負責任，是我貪心了！放我一馬吧，妹妹……”
媽也躺在病床上看著她哭，嘴裡不斷說著：“算了算了，饒了她吧。”
我見不得媽流淚，把周末末拉了出去：“以後，你不許再和那個渣男有任何來往，每天都必須來醫院看媽，能不能做得到？”
她哭著點頭。
“其實，那件事之後，戚黎就沒再聯系我了，我才知道原來所有人對他們這種有錢人來說都是玩具而已。”
還好她還能看清戚黎的真實面目，能夠回頭。
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烏花花在某天竟然告訴我：“池越的好感值達到八十了！”
“多少？八十？”
這個好感值，已經達到戀人標準了。
這段日子裡我分明和他沒有什麼接觸，怎麼好感值上升這麼多。
池越，他喜歡我？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我的心髒就開始砰砰亂跳。
我晚上直播時，Y先生又一次來到我的直播間，給我留私信問——
“今天心情不錯？”
我看著這個每天都會來我直播間打卡的榜一大哥的頭像，陷入了沉思。
他的頭像之前還是黑色一片，現在直接換成了我的一幅畫。
真的很難不讓人多想。
我點了點頭：“因為發現有好感的人剛好也喜歡我。”
Y：“誰？”
我頓了頓，心髒跳動得無比劇烈。
我試探到：“我的房東。”
那頭好久好久都沒有回復，也顯示下線了。
我頓時覺得直播也索然無味，正想把這幅畫畫完就下播。
就在這時，我的房門傳來敲門聲。
我打開門一看，隻見在大雪紛飛中池越凍紅了鼻尖站在我家門口，他甚至隻穿著一雙棉拖鞋，隨意披著一件大衣就出來了。
我們兩眼對視，察覺到有一股曖昧的氣氛遊走，我剛想說話打破尷尬的氣氛，池越打斷了我。
“什麼時候發現的？”
“？”
他有些懊惱，又有些尷尬：“你怎麼發現我喜歡你的？我明明……藏得很好。”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上前幾步摟住他的腰。
因為他會偷偷關注我。
因為他會在危險面前將我護在身後。
因為，他是唯一在我遭萬人嫌棄時，會對我心生愛意的人。
我親愛的Y先生。
11後記
烏花花回家那天，我一個人在房間裡又哭又笑了好久。
哭自然是舍不得烏花花離開，笑是因為她老是東拉西扯想逗我開心一點。
“你現在已經改變人生啦！有那麼多人喜歡你！還遇見了共度一生的人，我已經完成任務了，要回家了。”
我哽咽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烏花花也紅了眼：“不過以後你可以寫信給我，折成小飛機飛得很遠很遠，說不定我在另一個時空裡能收到。”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別想騙小孩。”
烏花花說：“最後給你一個忠告，千萬不要完全相信男人！要是受了他的欺負就跑！知道嗎？”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
下一瞬，烏花花笑著消失在我眼前。
而就在這時，池越走了進來，抱起了哭泣的我，溫柔問道：“楠楠，怎麼了？”
我在他胸前擦幹了眼淚：“一個很好的朋友走了。”
他用手指拭幹我的淚水，在我額上落下輕輕一吻：
“沒關系，如果是很好的朋友，一定會在某個地方重逢。”
若是有緣，定會相逢。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