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豪門保姆。
霸總破產後,我拎包跑路,我還勸夫人也一起跑。
畢竟男人有錢和沒錢是兩副嘴臉。
夫人罵我白眼狼。
結果不出半月,夫人哭紅了眼上門找我求救。
「那狗男人就是個賣溝子起家的!」
1
我的僱主是京圈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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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尖豪門的保姆,聽起來風光無限,實際上月薪隻有三千。
月休一天,沒有五險,還請假一天扣三天。
我感覺自己比辛者庫的宮女過得還苦。
沈塵破產那天,還在給我畫餅。
「風雪壓我兩三年,我笑風輕雪如棉,隻要熬過這段時間,你就還是頂尖豪門的保姆。」
我笑了。
你豪門不豪門的,和我月薪三千有雞毛關系?
我當晚拎包就跑。
沈塵的所有資產都已經被抵債了,個人賬戶更是一分錢都沒有。
我走的時候,出於好心,想叫夫人一起走。
畢竟男人有錢和沒錢是兩副嘴臉。
沒想到我剛勸,夫人就開始罵我是白眼狼。
「我可不會像某些人一樣,為了幾兩碎銀不顧情義。」
夫人意有所指地說:「三年的時間哪裡還有什麼主僕之分?我們都已經算是一家人了,竟然還會計較錢財,倘若我是你,我一分錢也不會要!」
見她這副心意已決的樣子,我也不再多想。
因為她這話很快就要變成真的了。
所有保姆離開之後,她就會變成新的保姆。
一分錢也沒有的那種保姆。
家庭主婦。
2
我大學剛畢業就過來沈塵這裡當保姆。
我當時心術不正,幻想著借機會接觸上流人士,然後翻身大撈一筆。
然而幹了三年保姆,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從當初別人見我,都叫一聲「姐姐」,現在我成了同齡人口中的「王媽」。
這個操蛋的世界!
我家在郊區,是個獨門獨院的小洋樓。
我回來休息幾天就開始找工作。
看見那些薪資待遇,我感覺自己一下從奴隸社會穿越到了現在。
簡直太幸福了。
我出門去把院子收拾收拾,結果一抬頭,見到對面空了好久的房子搬進了新住戶。
好巧不巧,正好是沈塵和他妻子蘇月。
他們的別墅已經被收回去了。
這是蘇月的老房子,兩人現在的房產隻剩下這一套了。
正好他們倆也看見了我。
蘇月還像是以前一樣趾高氣揚地過來命令我。
「王媽,我們房間裡好多灰,你趕緊給我們收拾了吧。」
我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她,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蘇月像是被我的忽視惹惱了一樣。
「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臺階下,不然以後你想回來,我都不會僱佣你!」
我放下笤帚,像是看小醜一樣看她。
「那可真謝謝你的大恩大德,這好機會可千萬別給我這白眼狼。」
蘇月怒瞪著眼睛看我,最後冷哼一聲,轉頭走的時候還嘀嘀咕咕:「活該這輩子隻能當一個社會底層的渣子!」
我收拾完院子回去之後,抬眼一看,正好能看見對面蘇月自己拿著笤帚,笨拙地打掃著灰塵。
蘇月已經懷孕六個月,一個人挺著大肚子,踩在凳子上,打掃頗為不方便。
沈塵掐著手串,端坐在一邊,一手不伸,甚至就連扶一下凳子都不肯。
以前的寵妻無度,現在不見半點蹤跡。
蘇月不滿地朝沈塵說:「我這邊掃地,你那邊鋪床,咱們兩個收拾也更快一些。」
沈塵眼皮都不抬。
「我哪裡會這些?收拾家務是女人該做的事。」
蘇月氣得眼眶都紅了。
我拉上窗簾,不一會兒手機上的求職軟件上彈出附近招聘崗位的消息。
離我隻有不到兩百米。
顯然是沈塵家。
【崗位:保姆。】
【薪資:暫且無薪資,不包吃不包住,但等我東山再起,許你月薪五千(有經驗的優先,工資可議)。】
下面沒一會兒就有了評論。
【神經。】
沈塵依舊是以前的那個沈塵,可是京圈佛子的光環一褪下去,原本的優點都變成了缺點。
沈塵想要翻身,可是他往日裡性子清冷,少言寡語,因為這個,身邊知心的朋友少之又少。
他落難之後,酒肉朋友一哄而散,現在沒人想幫他。
出去想要談合作,也依舊端著以前的架子,可現在沒人慣著他。
不過幾天,就碰了一鼻子的灰,處處不順。
蘇月始終堅信,沈塵還會再次變得有錢。
蘇月每天都堅持不懈地給我發消息,讓我回去當免費保姆。
先是罵我不識抬舉,隨後又哭訴自己懷著孕,做事不方便。
我覺得她這女人又可憐又可笑。
我對她的那些話一律當作看不見。
不好意思,姐現在有工作了。
我應聘了個秘書的職位。
薪資很高。
我已經做好了會很忙的準備,結果每天除了喂貓遛狗,就是去食堂試新菜品。
工作清闲到我險些以為自己進了什麼拐賣詐騙組織。
我害怕這麼虛度光陰下去會被裁員。
聽說老板終於出差結束要回公司的時候,我打算好好表現一番。
我剛掛上諂媚的嘴臉,結果見到人,表情卻不自覺地僵硬住了。
面前的男人率先和我打了招呼。
「好久不見啊,未婚妻。」
3
我覺得嚴簫說得不太嚴謹。
我應該是他的前未婚妻。
我家庭有些復雜。
我八歲那年,我媽就跑了。
我爸S的時候,我媽都沒回來看一眼。
我那時候年紀還小,特別恨我媽。
我媽把我接走的時候,我這才知道我媽其實早就已經和富豪有了一個女兒,隻比我小兩歲。
我媽為了補償我,想給我最好的教育環境,也給我找了性格最好的未婚夫。
但我年紀小,隻為了爭口氣。
我剛畢業就離開了我媽,也拒絕了他們所有的幫助。
我像是在和誰較勁一樣,我總想自己能混得好,比我媽還好。
但是我也知道,僅靠我自己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心術不正地去沈塵家裡當保姆,最後落了個給未婚夫打工的下場。
而且他身後,還跟著與我同母異父的妹妹,孟苒。
身邊的同事小聲告訴我,孟苒是公司裡的財務經理。
如果放在以前,我這狗脾氣肯定轉頭就走。
但是吃盡苦頭之後,我長記性了。
我厚著臉皮留下了。
之前還覺得工作太清闲,我受之有愧。
現在,我享受得心安理得。
我看著文件,發現今天的預約名單上有沈塵的名字。
沈塵要見的人竟然是孟苒。
我突然有些好奇。
到了預約時間,我貓也不喂了,狗也不遛了,衝了杯咖啡就往孟苒的辦公室裡端。
推開門的那一刻,我手裡的咖啡差點掉地上。
辦公室裡,隻有沈塵一個人。
往日裡清冷的京圈佛子,如今跪在地上,身上纏著繩子,衣服扔在一邊。
這模樣,放在哪裡都是要被打碼下架的存在。
「是……是主人嗎?」
沈塵顫顫巍巍地問話。
他敢說,我都不敢聽!
我的媽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袄,我的大腦變大棗!
我嚇得拔腿就要跑,結果一轉頭,對上孟苒的臉。
孟苒朝我逼近,把我堵在角落裡,當著我的面打開手裡那個黑色箱子。
「姐姐要一起玩嗎?」
4
我小臉焦黃地從辦公室裡出來,一肚子八卦無處問。
我滿腦子都是沈塵的那張臉。
剛才他戴著眼罩,露出來的隻有下半張臉。
沈塵臉部線條柔和,陰柔感較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的下半張臉和我很像。
隔了很久沈塵才出來,步子一瘸一拐。
那模樣一看就知道被開過眼了。
孟苒玩得真花,日子好精彩。
正愁無處打聽的時候,嚴蕭突然坐過來我身邊。
反正問誰都是問。
我試探著打聽:「你知道京圈佛子沈塵嗎?」
嚴蕭眉頭輕皺。
見他不說話,我又繼續說:「聽說是頂尖豪門呢!」
嚴蕭不屑地笑了。
「賣溝子上位的小老板,又佛子又豪門的,人設真多。」
我不由得驚了。
聽他願意多說,我趕忙追問道:「賣給你嗎?」
嚴蕭一瞪眼,怒道:「不是!」
嚴蕭像是為了自證清白,於是把沈塵的事都告訴我。
沈塵不算什麼豪門,京圈佛子的身份也是他自己定的。
他隻是個靠著賣溝子搭上孟苒,依靠著孟苒的人脈賺了點錢的小老板。
孟苒喜歡沈塵的皮相,但也隻是玩玩。
沈塵還不配進孟家的門。
沈塵偷偷娶了個妻子,小門小戶,又是隱婚,瞞了好久。
孟苒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兩人已經在一起三年了。
孟苒於是把人踹了,把自己的資產全部收回,還讓沈塵徹底在圈子裡待不下去。
嚴蕭像是好奇地問我:「你怎麼知道沈塵,你和他認識?」
我眼神心虛地四處亂瞟。
「就是聽過這個名字,我從來沒見過他,從來沒有。」
沈塵雖然對員工摳搜了些,但是家裡豪宅、豪車一樣不差。
結果嚴蕭那句「不配進孟家的門」讓我徹底破防。
難怪在沈家這麼多年,沒見過什麼富豪過來。
原來沈塵隻有晚上才和富豪見面。
我淚如雨下。
心裡對這些有錢人的怨恨已經達到頂點。
可惡!
5
晚上孟苒叫我一起回家吃飯的時候,我都是紅著眼圈拒絕的。
開著自己的小破車,回到自己的小破家。
剛下車,就看見蘇月站在我家門口。
我一臉不耐煩,以為又是來磨叨讓我去當保姆。
蘇月抓住我的手腕,一臉窘迫。
「王雅,你能不能借我點錢,帶我去做產檢?」
我回想起沈塵白天揣口袋裡的那張支票。
「沈塵現在手裡有錢了,你還和我借錢幹嘛?」
蘇月搖搖頭。
「我老公的錢有用。」
我:「……」
那我的錢就沒用嗎?
心裡暗戳戳吐槽,可到底還是開車帶她去了醫院。
這兩口子雖然惹人嫌,可那肚子裡的孩子畢竟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