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時，軟嫩的小手動了動，被煙燻傷了的嗓子帶著沙啞開口:“媽媽，你是不是哭了，微微吹吹，痛痛都飛走了。”
“怎麼沒看見爸爸，我好想他啊，媽媽幫我去找爸爸來好不好？”
我緊咬著口腔裡的軟肉，控制著哭腔不被女兒發現，輕輕開口:“微微最勇敢了，身體還痛不痛，我這就去找爸爸好嘛，你不要亂動，要不然就不好看了。”
女兒乖巧地點頭，期待著她的父親。
我再次鼓起勇氣，去尋找顧凌譽。
縱使我再心狠，能放下所有，可我還是不能剝奪孩子對父愛的期盼，就讓她再見最後一次，讓她S心吧。
05
我直起蹲麻的身體，腰間的繃帶已經滲出血，地下依稀有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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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顧不了那麼多，來到了宋沫沫病房門口。
還沒進門就聞到了一股腥味，我皺著眉頭敲了敲門。
裡面宋沫沫甜膩的聲音傳來:“討厭啊譽，你輕點啊，我還沒有恢復好呢，還沒夠嗎，你咬的我好痛，你太壞了……”
我閉了閉眼，想到微微淚眼汪汪地眼睛，又加重了敲門聲。
還沒等裡面開門，一個小男孩就拿著兔子玩偶狠狠撞了我一下，隨後推開了門。
“爸媽，外面有個醜女人敲門，要不要她進來，我剛剛拿到了那個兔子玩偶，和主人一樣醜……”
路過的護士低聲說著:“顧總真的和宋小姐很恩愛，當他們的孩子真幸福，想要什麼搶過來就好了。”
“還每天都來看望，要是換作其他人，誰能陪伴這麼久還那麼細心，隻是可憐他的夫人嘍。”
“我看也隻不過是豪門聯姻罷了，各玩各的，而且聽說他家那位隻生了女兒，怕是以後繼承權都要給這個男孩，做不好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她們的議論聲漸行漸遠，我還站在大開的門口。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感情，隻是我還裝作無所謂，早在他每天身上香水混合著消毒水味，夜夜不能歸家時就該醒悟。
現如今不僅害了自己，更害了我的微微。
心被狠狠揪緊，SS攥著手心，微笑著走了進去，開門見山:“凌譽，微微醒了，她想見你。”
顧凌譽一陣慌亂，連忙走向我，裝作很驚喜，擋住身後臉色潮紅的宋沫沫:“真的嘛？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說我們的孩子福大命大，我一會就過去，你在門口等我一下。”
說完，他又回到宋沫沫身邊，隻當我完全看不見，親吻著她的臉頰:“我去去就回來，晚上我們去試下婚紗，那個設計師已經住在酒店了，還有星星我也準備了服裝。”
“你們到時候就是最矚目的存在，星星你在這好好陪著媽媽，過兩天還帶你去遊樂園。”
“你對我太好了，你為我準備那麼多，要是被惜惜姐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啊，我不想你們因為我有矛盾。”
“她不會的，而且她也看不見這些東西，現在瞎了剛好，你隻管美就好。”
宋沫沫聽後下意識看了門口的我一眼，隨後捂著宋星的眼睛，親咬著顧凌譽的嘴唇，嬌嗔：“好吧，你真是太壞了凌譽哥哥，我們這樣真的好刺激，你去快回。”
這時，顧凌譽才感覺有點不妥，摟著我的腰帶我走到隔壁病房：“你剛剛沒聽見什麼吧，她生病太久沒有什麼朋友，和我多說了幾句，她就是愛美所以想要好看的衣服。”
聽他這樣的解釋真是惡心地想吐，我和孩子差點葬身火場隻是想治療就說我們臭美。
而她宋沫沫婚禮上隻是想要最好看的婚紗，就不遠千裡多次請來設計師。
他想要的都得到了，還會在乎我的感受嗎？
06
剛讓微微和顧凌譽說兩句話，他就找借口拿藥去詢問醫生。
我連忙拉住他，讓他籤下幾份協議，那是我臨時找人擬的離婚協議。
他隻當做是我想要買房子之類的東西，都沒翻看直接籤了，嘴裡還說著安慰的話。
“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不用這麼麻煩過問我，我回來給你一張無限額的卡就當是補償了。”
迅速籤完，親昵摸了摸我的腦袋轉身離開。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冷笑，現在一分鍾都待不下去，你真的想要微微活著嗎？
想給我補償是嘛，那當初就不會讓我們身處火災出不來，如今惺惺作態的關心給誰看？
思緒還沒收回，隻見宋星又衝了進來，他拿著殘破的兔子扔到病床上。
“什麼醜兔子，之前還不給我，和寶貝一樣，結果還不是被我剪破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跑過去拔掉了微微手背上的針頭，用手去摳裸露在外面的疤痕，甚至要按壓那個滲血繃帶。
我心猛地收緊，連忙推開宋星，輕聲哄著驚嚇過度的微微。
瞪著被我推倒在地的宋星，眼睛終於辨認出那個兔子，是我曾經給微微親手縫的玩偶，她最寶貴的床伴。
可不知何時，落到了宋星的手裡。
我氣血上湧，伸手準備打他一巴掌，誰知宋沫沫就走了進來擋住。
“我當什麼事呢，你怎麼敢打星星的，不過是和快要S的人玩玩罷了還這麼護著，那玩偶也就你們母女當做寶貝，不值錢的玩意，要知道我們星星想要，凌譽就會送給他。”
“別說那些垃圾了，就連你的腎我想要，凌譽都會雙手奉上，你算什麼東西。”
“一個瞎子一個殘廢，真是拖累了凌譽，就你也配當顧太太，你求了那麼久的婚禮被我輕而易舉的得到是不是很痛心，不過也隻怪你沒用，憑什麼和我們母子搶。”
宋星爬起來，推了我一把，掐著腰昂起頭挑釁：“我爸爸最愛我了，你們算什麼東西，還敢打我，等下要你們好看！”
我踉跄地向後退了幾步，站穩身體後，宋星還是不高興，拿著剪刀就要衝向我。
我怒氣達到頂峰，一把奪過剪刀，還沒等我反應，宋沫沫就拿著我的手刺向自己的肚子。
鮮血瞬間四濺，她白色的連衣裙已經血紅一片，我的臉上還能感受到溫熱的液體。
手中的剪刀應聲落地，一道身影匆匆來到我的面前摟住那飄落的身體。
“寧惜，你在幹什麼？怎麼如今這麼不懂事，我真是看錯你了，這麼狠心！”
我看著滿手的血，聽著那刺耳的聲音，世界仿佛靜止了，他就是如此看待我。
07
宋沫沫臉色慘白在他的懷裡哭得梨花帶雨：“也許是姐姐不喜歡我搶了他的婚禮吧，我都是要S的人了，不值得你們為我這麼做。凌譽當初救你我不後悔，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會救你，你就放開我讓我離開吧。”
“我不想你們因為我吵架，我隻是想感謝她的大度，誰知道她竟然想加快我的S亡，她明明知道我腎髒不好，還刺向這裡……”
那我見猶憐的樣子讓人心軟，顧凌譽也不例外。
他緊抿著眉頭，厲聲開口：“寧惜我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你該解釋一下，你以後還怎麼當孩子表率，我怎麼能放心讓星星給你照顧。”
此時，宋星也適時哭了起來：“我不要這個壞女人當我媽媽，我就要我的媽媽，你救救我媽媽好不好，我不想當孤兒。”
微微不忍心我孤立無援，顫抖著嗓子開口：“爸爸，你不要相信他們的話，是他們傷害了媽媽和我還有我的娃娃，你不是說隻愛我和媽媽嗎，保護我們，你現在說話不算數，大騙子！”
顧凌譽尋聲向床上看去，壓制著怒氣：“微微，爸爸什麼時候教過你為了媽媽說謊的，你沒看見你沫沫阿姨都受傷了嗎，我眼沒瞎呢。”
“你要是再這樣說謊，我想就不配當我顧家的孩子。寧惜，你看這就是你教的孩子，滿嘴謊話，你們都向沫沫母子道歉！”
我知道微微最渴望得到她父親的認證，可現如今卻被顛倒黑白斥責，想必早已經心痛如絞。
“顧凌譽，我們母女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好，你敢說這場火災和我腰部的疤痕和你沒有關系？”
顧凌譽也沒想到我突然這麼問，一時間慌了神，隨後被懷中的宋沫沫打斷。
“凌譽哥我不怪惜惜姐，都是我的錯，我現在好疼，你能送我去包扎嗎。”
說完，顧凌譽連忙抱著她離開了病房，走之前還沉聲道：“你不要因為一場意外就把所有人當成壞人，我想你該好好反省一下了。”
我忍著腰腹部的劇痛，爬向泣不成聲的微微，輕輕為她擦去淚水。
“微微別怕，以後還有媽媽在，媽媽永遠相信你。”
“媽媽以後我隻有你一個親人了，我長大會好好報答你，我們不要爸爸了好不好，我不想他讓你傷心。”
我感受著女兒的手在我臉上撫摸，那一瞬間她仿佛長大了，不再祈求父愛，也不用我多說安慰的話。
這七年的感情也到了換乘點，我也該開啟新的旅程了。
08
之後，我專心看守著微微，並聯系師父準備離開事宜。
中途，顧凌譽也許想到有不妥，還是給我發了幾條語音。
“惜惜，那天是我太著急了，你幫我向微微道歉，這次我就當你經歷了意外還沒緩過來失手傷人，我求了沫沫不要怪你。”
“你最近好好修養，等婚禮過後我帶你們母女出去遊玩，散散心，以後我們都會好起來的。
我們欠沫沫太多了，現在這幾天我就陪著他們，婚禮也忙，你看不見也沒辦法幫我們，就好好休息吧，這次婚禮辦好我們正好有經驗辦你的。”
我聽著那邊愉悅的聲音，冷漠開口：“好，要準備婚禮挺忙的，不用擔心我們了，你多操心那邊吧，這場婚禮不是對宋沫沫他們很重要嗎，別讓他們遺憾，祝你們得償所願。”
“我就知道我老婆最善解人意了，等你傷好，沫沫離開，我就舉辦更大的婚禮補償你，到時候我們就兒女雙全。”
耳邊響起飛機登機提示音，我掛斷電話，將之前所有聽到的錄音發給他，隨後將手機卡扔進垃圾桶，推著微微進入飛機。
那邊，婚禮已經開始，請新郎入場。
保姆慌張從後臺進入，將那份離婚協議書放在他的手裡。
“顧總，夫人和小姐都不見了，她還留下了這個，還有你的籤名。”
顧凌譽慌張打開，發現最後一頁赫然籤了自己的大名。
“不，這不是我籤的，我沒有籤過這種東西，惜惜怎麼可能要和我離婚呢，她那麼想要婚禮，一定是她鬧小脾氣了。”
不敢置信般搖頭，隨後拽起保姆的衣領，怒不可遏：“你說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讓你看著她們嘛？一個瞎子會帶著快要S的人去哪！”
保姆恐懼搖頭，顧凌譽松開她，連忙拿起手機就要給我打電話，卻發現了我發給他的錄音。
他的手機正在投屏，播放著他為宋沫沫準備的驚喜視頻，可畫面切換。
滿場全是他和醫生的對話，和宋沫沫在床上的調情聲。
宋沫沫本來高興地在候場，聽見在坐所有人的唏噓聲臉瞬間慘白，就要找顧凌譽。
“凌譽這怎麼回事？是不是惜惜姐不願意，故意讓我難堪，她嫉妒心這麼強，我都要S了她還不放過我……”
可顧凌譽仿佛看不見她般，推開她，失神地搖頭向外走去：“完了，全完了，她全都知道了，一定很傷心吧。不，惜惜不會拋下我的，她最愛我了，我要向她解釋。”
這時，電話聲音響了，他慌忙接起。
“惜惜，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我去接你，我們辦婚禮。”
那邊渾厚的男聲響起：“晚了，我徒弟不需要你了，我打電話就是來落井下石的，你還不知道吧當初救你的根本不是宋沫沫，而是寧惜的哥哥，隻不過我讓惜惜封存了那段記憶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