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師話鋒一轉：“但是你完全不必擔心，你的命是越過越好的，這個貴氣不是你兒子給的，而是你孫子。”
“哦？請大師說明白些。”婆婆兩眼放光。
婆婆從生下丈夫和小叔子後，便做夢他倆能讀書當官，好讓她耍耍官威，揚眉吐氣一番。
這個夢到現在都沒實現，聽大師這麼一說，可不得問個清楚。
大師捋了捋下鄂的胡子，娓娓道來：“你這個孫子是天生的貴命，你們若用心，將來可是個當大官的料子，再不濟也能混個小科級別。”
“哎喲！老天爺保佑，我們林家終於苦盡甘來！”婆婆雙手合十，激動得語無倫次。
“可是有一點需要注意。”大師神色一凜。
婆婆緊張地問：“大師請說，我們一定注意。”
“母體養子，若是母體有損，則子體命數也會變化。”大師頓了頓接著說：“所以要想以後你們的孫子帶著你們全家享盡榮華，從現在開始就要好好善待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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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連連稱是，並再三感謝，高興之餘，還多給了一些錢。
“切記切記，對你的兒媳婦要恭敬，不然就會招致大禍！”
婆婆不僅對天發誓做了保證，甚至對大師說去廟裡燒香也替他燒一柱，保佑他順順利利平安健康。
我跟在婆婆後面，她一路上歡天喜地，全然不知我趁她不注意時，把兜裡的鈔票悄悄塞給大師。
大師則遞給我一個放心的眼神。
這是我無意中發現公公藏在米缸下面的私房錢，公公經常藏錢出去找一些街頭巷尾的站街婦女瀟灑，這錢還不如花在這位大師這裡來得劃算。
6.
回家之後婆婆立馬當著全家的面宣布了這個消息，卻隱去了對兒媳要恭敬這件事。
我知道，她才不願意看到兒媳婦用這一條拿捏住她。
畢竟以前她沒少蹿掇小叔子打妯娌，如果妯娌知道，按她的性百分百磋磨回去。
一家人聽完婆婆的話後都高興得很，特別是妯娌和小叔子，狂喜得要跳起來。
小叔子更是直言以後一根手指頭都不會碰她一下。
林乾生卻一臉不高興。
婆婆不滿意地噘嘴：“這是你侄子，以後有出息了還能忘了你這個大伯？”
林乾生從不聽婆婆的挑唆對我動手，隻是跟我冷戰。
所以自從我進門，婆婆對林乾生就不滿意了。
林乾生不說話了。
他向來這樣，心思藏得深，有什麼想法也不像林坤生一樣嘰裡呱啦說一大堆。
婆婆說完便把目光轉向我：“你呀，以後給我學勤快點，鳳兒想吃什麼喝什麼，你就趕緊給她做就是了，你這個大伯母現在不多做點，孩子長大後你怎麼好意思接他的富貴？”
我乖順地點頭：“好的，媽。”
接著又溫順地對妯娌說：“鳳兒，以後想吃什麼就吩咐我去做，你就負責安心養胎，家裡的活兒全都我來做，你懷了一個貴子，是咱家的大功臣。”
妯娌一臉得意忘形，小人得志般白了我一眼：“嫂子，不是我說你，以後你在飲食上可要用點心做，前陣子我喝了你熬的湯上吐下瀉的，差點把我整S過去。”說完還偷偷瞄向婆婆和小叔子。
婆婆的臉色立馬黑了起來：“你搞什麼！以後做事情用點心，別整壞了我的寶貝孫子！”
我逆來順受地說道：“知道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妯娌還好意思說，上次明明是她嘴饞背著婆婆偷偷吃雪糕，吃完過後我剛好熬了雞湯，本來她一時半會是吃不下的，隻是無奈婆婆為了不浪費，一直在她面前叉著腰，要親眼看她喝下去才罷休。
這樣飲食不吃壞肚子才怪，現在倒怪到我頭上來了。
接著，婆婆真的開始對妯娌噓寒問暖起來，看來是把大師的話聽進去了。
第二天我早早準備出門買菜，妯娌叉著腰走過來說中午想喝雞湯，上次喝的都浪費了。
我說是想喝烏雞湯還是普通的母雞湯。
妯娌一臉看傻子的眼神：“烏雞？你是瘋了吧，家裡哪有那麼多錢買烏雞？你是流產把腦子也流掉了嗎？”
我裝作很無辜，“啊，我隻是聽說烏雞比普通的母雞更補，況且你現在的情況，無論想吃什麼婆婆都會聽你的。”
妯娌一臉不耐煩。
“哦？難道婆婆沒有對你說”我吞吞吐吐。
“快說！到底想說什麼，是不是隱瞞了什麼？”妯娌果然好奇了。
我裝作神秘的樣子把那天進廟燒香時，遇到大師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訴了她，著重說了大師讓婆婆一定要對她恭敬一點。
她的表情突然變得耐人尋味，“嫂子，我覺得你說得對，那就麻煩你買烏雞吧，看在以前你經常幫我做活的份兒上，今晚你也補補。”
我知道她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沒關系，今天晚上就會知道，這個家，她說的話沒人敢反對。
7.
晚飯時，婆婆看見桌子上的烏雞湯便開始破口大罵：“你這個敗家娘們兒，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不知道烏雞是按整隻賣的，那得花多少錢啊，還是你覺得咱們家快S絕了，今晚吃最後一頓了嗎？”
我抬眼看著妯娌正幸災樂禍地看熱鬧，轉過頭對婆婆說：“鳳兒想喝。”
妯娌臉色一變，面對婆婆的詢問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婆婆臉色一頓，立馬改變嘴臉，討好地說：“鳳兒想喝呀，來來來，媽給你盛，想喝多少喝多少。”
妯娌接過湯開始喝，沒有說話。
我知道她不信我說的，所以還要加把火。
“媽，鳳兒今天說她最近嘴饞得很，特別想吃好月樓的芙蓉糕，不吃就睡不著覺，明天我要不要去給她買點？”
我笑盈盈地說道。
婆婆臉色一怔，好月樓的芙蓉糕可不便宜，一盒可以頂我們家半個月的伙食了，那可是有錢人家才能進去消費的地兒，對於我們這樣的家庭階層來說，味道隻存在於街坊鄰居的討論中。
婆婆自然心疼，試探地問妯娌是不是真的想吃。
她轉頭對婆婆笑著說：“媽，是您的寶貝孫子想吃。”
婆婆臉上一僵，隨即又擠出一抹笑容：“好，明天就讓你嫂子去買。”
可是這也隻是吃食而已，妯娌一臉譏笑。
是時候拿出S手锏了。
我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手上拿了個託盤，託盤裡一堆碎片。
是婆婆最珍愛的嫁妝——青瓷花瓶。
我裝作沒看見其他人震驚的眼神，語氣平常地詢問：“媽，鳳兒今天不小心打碎了這個，你還要留著嗎？等會兒我要出門丟垃圾了。”
婆婆猩紅著眼，壓抑住顫抖的語氣問妯娌是不是她打碎的。
鳳兒狠狠地白了我一眼，我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她在賭我今天跟她說的話，賭對了，以後在家裡就是她說了算的，賭輸了，反正她懷的兒子，大師都說以後是當大官的命，要挨打也是我一個人挨打。
於是硬著頭皮承認了。
婆婆深吸一口氣，扭頭看著我，皮笑肉不笑地說用幹淨的布包起來放她房間去。
隨後扭曲著一苦瓜臉，長長地嘆了口氣。
妯娌眼睛一亮，知道我沒騙她。
於是她給婆婆盛了一碗雞湯，笑道：“媽，以後孩子長大了，我一定好好教他孝順您，給您買一個更漂亮的花瓶。”
婆婆臉上在笑，心在滴血。
我夾了口鹹菜放在粥裡，心裡默默發笑。
8.
第二天我拿著婆婆給我的錢去了好月樓買回來芙蓉糕。
芙蓉糕聞著可真香啊。
我記得小時候爸媽經常帶我去品嘗他們家的新品。
可惜自從爸媽發生意外後就再也沒吃過了。
回氣之後妯娌一口氣全吃完了，一個也沒給婆婆留。
婆婆心裡生氣面上卻不敢說，隻得偷偷把氣撒到我身上。
我擦了擦臉上被婆婆潑的茶水，用涼水把燙傷的手指簡單衝一衝，繼續去廚房做飯了。
妯娌最近愈加變本加厲，今天吃這個，明天想吃那個，全都挑好的。
一個月這後，婆婆終於受不住了。
原來家裡是靠老公和小叔子把錢上交九成，留一成給他們出門在外傍身應急，婆婆每周給我一次伙食錢，公公每月有三百塊錢零花。
現在支出突然變大，婆婆首先把公公的零花錢給扣了，再讓她兩個兒子每個月交九成半的錢回家。
公公攢了許久的幾百大洋丟了，翻了我和妯娌的屋子一分沒找到，便料定是婆婆偷偷找到後拿去打牌輸掉了。
公公一聽說要扣除他的零花錢一氣之下把婆婆打了一頓。
林坤生倒是無所謂，畢竟是自已的親生兒子親生媳婦。
我知道林乾生一點都不樂意，自從我小產，妯娌懷的兒被大師算出以後是大官之後，他便每天早出晚歸，衣服上還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每月上交的錢用在他身上本來就不多，交的錢基本都花在妯娌身上了，他才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
無所謂，反正婆婆會出手的。
林乾生不願意，婆婆就拿分家來壓他。
公公不願意，婆婆就把算命的話老老實實告訴公公，生怕怠慢了妯娌，而導致自已的孫子命數發生變故。
公公一輩子沒有人正眼瞧過他，自然也想有個當大官的孫子，以後可以對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耍耍威風，也算是接受了這個要求。
9.
隻是省下來的錢終究是有限的，仍舊入不敷出。
有天晚上，婆婆委婉地提醒家裡的經濟情況，妯娌冷笑：“孩子還沒生下來就養不起了，那我幹脆去醫院流了他得了，這孩子也是沒福氣，天生的富貴命偏偏託生在這樣爛的家庭。”
婆婆一聽連呼使不得，一番好哄。
之後再也不敢提讓妯娌節衣縮食的事兒了。
可家裡終究是需要錢的。
所以我接附近街坊鄰居所有的縫補活兒，當然不是我補。
婆婆大罵：“你就這麼盼著我S啊，每天要縫那麼多衣服，我眼睛都快瞎了，你說補就補嗎？”
我冷眼：“媽，鳳兒明天要吃兔肉煲，菜攤的老板今天給我下通知了，明天要我把之前幾天的菜錢給補齊咯，不然不再赊菜給我們家了。”
“那你就想把我折騰S，我幹了一輩子活兒，你進門了還要我幹，娶你來做什麼的？”婆婆指著我的鼻子恨恨地說。
“那要不整條巷子的漿洗活兒你幹？”我淡淡地說。
婆婆本身風湿嚴重，連腰都彎不下去，自然做不了漿洗的活兒。
於是又拿我出氣：“你個下賤的，你那麼想掙錢怎麼不出去賣啊！”
我聞言一笑：“媽，現在需要錢的是妯娌不是我，你是在說她下賤嗎？另外，我如果出去賣了，將來你孫子當大官了，別人說他是靠我這個大伯娘出去賣養大的，到時候誰被戳脊梁骨呀？”
這是我婚後第一次頂撞她。
無所謂，反正以後還會有很多次。
反正我說與不說，婆婆都不會改變什麼。
但說了之後，我心裡痛快就行了。
婆婆立馬瞪了我一眼，回到屋裡開始一針一線縫起了衣服。
妯娌也沒有闲著，把剛進門時婆婆用在她身上的磋磨，一點一點在這期間還到婆婆身上。
一下說房裡的燈太暗了，要換個大的，一會兒又說穿的鞋不好受，要婆婆重新買一雙。
最好笑的是，她居然專門指名讓婆婆給她端屎端尿，美期名曰是大胖孫子的指示。
把婆婆累得夠嗆，三更半夜要爬起來給她倒尿壺，這是哪家婆婆做得了的事。
婆婆苦不堪言，默默地說：“這哪是懷了個貴孫啊，明明都是來討債的。”
我裝作沒聽見，心想確實是來討債的，這才剛開始呢。
10.
這天我把縫補和漿洗好的衣服挨個送回去，在離家兩個過道的小巷子口看見豬肉佬的媳婦李嬸正在拉扯一個長相嬌媚的女孩。
“你個賤蹄子，勾引男人到自家來啦！”
看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李嬸幹脆坐在地上嚎哭起來：“天哪，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這個賤人是個孤女，我好心收留她，哪知她竟趁我不在家，爬上我男人的床，真不要臉喲！”
那個女孩被抓著頭發，卻一臉不服輸：“呸，我來你家後天天幫你幹粗活剁豬骨頭，每天除了給口飯吃，一分零用錢都沒給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