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蹲下身子,紅光隨著我的心念把江浔包裹起來,不過片刻,他身上的那些傷口全都愈合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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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疼了吧。」
我把魂珠收了回去,笑嘻嘻地看著江浔。
「剛才他說的都是假話,我帶你來並不是想讓他羞辱你。」
他還保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滿眼的不敢置信。
「我知道……可我不值得二小姐用魂珠救我,我很髒……」
不隻他不敢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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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安靜,所以刻意壓抑的交談聲還是傳進了我耳朵裡:「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二小姐喜歡江鯉嗎,怎麼現在看來她對江鯉沒有什麼心思?」
「謠言吧,選獸寵的那天都沒有選他,怎麼可能對他有心思?」
「白二小姐喜歡的肯定是江浔,不然她怎麼舍得用魂珠救他?!」
當初我也用魂珠救過江鯉,有一次他一身傷地回來,奄奄一息。
想起那時我也是挺傻,還以為他愣怔的樣子是被感動的,其實他是見到魂珠想佔為己有而激動的。
我向江浔伸出手:「你不髒,髒的隻有別人的心。」
我意有所指,江鯉喃喃自語:「明明這一切都應該是我的……」
是啊,前世我一顆心都是他的。
突然白薇薇的身影出現,江鯉突然僵住。
顯然她聽到了剛剛的話。
「姐姐,你的獸寵可不老實啊,三番五次地想勾引我。」
白薇薇平時一副都是寵辱不驚的樣子,她很好地利用了這一點。她本來能力不如我,可她卻說自己淡泊名利,無心爭名奪利,既然我喜歡,那就把權力讓出去好了。
她因此博得了一個好口碑,而我成了大家口中爭強好勝的心機妹妹。
可我這個「不爭不搶」的姐姐,卻在背地裡算計。
是她暗示江鯉,隻有我的魂珠才能救自己。
還記得上一世我S時,姐姐哭得虛情假意:「小夜,我不知道他會這麼做,我明明已經拒絕過他……你瞧瞧,這就是你選的人,把自己搭進去了……」
父母聽後那本就被我執意斷絕關系而幾乎消磨殆的感情,徹底被失望衝散。
她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
一切都是我的錯,是別人的錯,唯獨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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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沒想到我當眾不給她面子。
讓江鯉靠近我是她的計劃,可現在已經挑選結束,誰都知道我的選的江浔,而江鯉是她的獸寵。
這個世界對獸寵可是很嚴格的。
「小夜,你在說什麼胡話……」
白薇薇還想嘴硬。
「周圍的人可都聽見了。」
有人下意識地點點頭,其他人則更多的是看熱鬧的心態。
「可不是,不忠誠的獸寵可要受到懲罰的。」
「白大小姐會怎麼懲罰呢?」
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一場用來打發時間的好戲罷了,他們能做的就是增加點趣味。
所以,看熱鬧不嫌事大。
白薇薇咬緊的牙關突然松了:「那就按照規定來處理吧。」
對於人魚的懲罰,那就是拔掉他尾巴的鱗片。
一片一片,盡可能地延長他的痛苦。
整個過程都會有貴族來欣賞。大家談笑風生,和行刑臺上江鯉痛苦的號叫雜糅成了一幅詭異的畫面。
我以前可是一滴血都舍不得讓他流的。
江鯉衝我伸出了手,回應他的是我舉起了手裡的酒杯。
我無聲地回了一句:「幹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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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是在江鯉行刑完才來的。
原本漂亮的鱗片被生生地拔了下來,放在容器裡,混合著鮮血,已經沒了光彩。
白薇薇咬緊牙關,不知道是在心疼江鯉還是因為其他。
「薇薇,你怎麼才來……」
氣若遊絲,經受酷刑沒有昏S過去,已經是難得。
「為了避嫌。
「父親為了我的事情大發雷霆。」
父親嚴厲,從小他對我和白薇薇都是一視同仁,一樣地培養我們,漸漸地我能力顯露,超過了資質平庸的白薇薇。
白薇薇嫉妒父親對我的態度比對她和藹,可她不知道,那是我耗費了無數努力的結果。
在得知白薇薇因為獸寵丟了人,父親大發雷霆,白薇薇把錯誤歸咎在我的身上。
「要不是因為白夜那個賤人,父親何來對我如此嚴厲?
「阿鯉,你要爭氣,如今我能依靠的就隻有你了。」
「可是白夜她根本就不上鉤……」
大概是身體太疼了,導致他心裡也很委屈。
他不明白,他都已經退讓了,為什麼白夜還不原諒他。如果主動把魂珠交出來,那不是皆大歡喜嗎。
現在又害得自己被拔了鱗片。
白夜,早晚有一天會讓她匍匐在自己腳下。
「所以,就需要你的族人幫忙。」
白薇薇拿出藥。江鯉雖然是獸寵,可他背後的人魚一族很龐大,那也是當初她勾搭上江鯉的原因。
不然憑借她白家大小姐的身份,就算是再有能力的獸寵,也不值得她費心思。
說完白薇薇就要走,江鯉像是想到什麼,他扯著白薇薇的裙角:「我太疼了,你能用魂珠幫我治療一下嗎?」
看著江鯉期盼的目光,白薇薇笑容一僵,用力扯回自己的裙角:「阿鯉,你最心疼我了,當初為了救你,傷到了我的嗓子,如今要是拿出魂珠來,我會承受不住的。」
江鯉的手懸在半空,表情失魂落魄。
「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不肯……」
白薇薇眼裡閃過一絲嫌棄,卻還是耐著性子安慰他:「我怎麼不喜歡,但現在情況復雜,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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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放著舒緩的音樂,門被輕輕推開,腳步落在地毯上,穩穩地走來。
「小夜你找我?」
「嗯,這是趙家帶來的禮物,我想著你應該喜歡。」
江浔沒動,甚至都沒看桌上的東西,他隻是瞥了一眼那還冒著熱氣的杯子:「看起來你很高興……」
語氣稍稍有些發酸,我睜開眼從躺椅上坐起來,打量著他:「吃醋了?」
江浔臉色一紅,不自然地撇開頭:「沒有,您是小姐,趙公子和白家門當戶對,自然是般配。」
最近他在我的監督下,也不再是以前那樣一副受欺負的樣子,挺胸抬頭,瘦弱的身體現在也變成了寬肩窄腰,看著挺像那麼回事。
我給自己倒了杯茶,放在嘴邊吹了吹:「就算是般配,也不是和我。」
上一世,趙家派趙成言來聯姻,趙家的目標是我。
但那時我為了江鯉正在和家裡斷絕關系,鬧得滿城風雨。
聯姻的事情也就就此擱置。
大廳裡,趙成言西裝革履,斯文敗類。
爸爸正和他談笑風生,看我來了,立刻板著臉,責問我為什麼來得這麼晚。
不用我開口,趙成言就說道:「白家主客氣了,小妹歲數小,來晚也情有可原。」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神色各異。
他的意思再也明白不過,他稱呼我為小妹,那自然是站在白薇薇的角度。
爸爸神情復雜地看了看我和暗暗激動的白薇薇:「趙公子想好了?」
趙成言目光從我臉上掃過:「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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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大小姐和趙家公子聯姻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城市。
強強聯合,有人歡喜就有人愁。
「安排好了,嗯,放心吧,我承諾的事情不會食言。」
掛了電話,江鯉已經站在包間門口:「二小姐,你找我?」
趙成言和白薇薇最近幾天忙著培養感情,江鯉就成了被遺棄的玩具,可此刻他本來黯淡的眼睛裡閃著雀躍的光。
撲哧一聲,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和白薇薇果然是一路人。
「來坐下一起吃個飯吧。」
這裡是本市最豪華的酒店包間,以前我經常帶江鯉來,但自從我重生後,白薇薇從未帶他來過。
大概是想到了曾經,他神情有些不自然。
但片刻就釋然了。
「你還是忘不了我。」
瞧著他篤定的眼神,我靠在椅背上:「為了談生意,我帶了很多人來過,按照你的話,我都忘不了他們?」
「你想和我談生意?」
江鯉拉開和我的距離,十足的警戒姿態,他警告我:「你別以為用激將法就能改變我。我說過你要是主動交出魂珠,我會保你一命,但你休想讓我改變主意,這是你欠薇薇的!」
江鯉捏緊拳頭,義正詞嚴的樣子讓我覺得無比可笑。
我的魂珠就是原罪。
「你搞清楚了,是你害了姐姐。」
江鯉昂著腦袋:「但你有不魂珠不交出來,錯的就是你!」
都怪我上一世對他太好,才讓他重生了都沒有搞清自己的位置。
這時隔壁包間傳出細微響動,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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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提醒,江鯉就閉上了嘴,因為隔壁傳來的聲音讓他意外。
「趙公子,你為什麼要選擇我?」
白薇薇的聲音隔著牆壁傳了過來,雖然聲音不大,但因為包間足夠偏僻安靜,所以還是聽得很清楚。
「白大小姐是長女,美貌又有能力,和我很相配。」
趙成言說起謊話來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哄得白薇薇心髒亂跳,但是他話鋒一轉。
「隻不過我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言。」
「什,什麼傳言?」
白薇薇語氣緊張,畢竟這是她做夢都期盼得到的機會,一個讓她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
趙成言應該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片刻後才開口:「都說白大小姐有個以命相救的獸人,這已經超過了普通的主僕情誼了吧。」
聽他這麼說,白薇薇松了口氣:「趙公子誤會了,你都說是傳言了。當初我隻是隨手救了他,根本沒有到以命相救的地步。他隻是我一個獸寵而已,趙公子要是不喜歡,我把他退了就好。」
被退回的獸寵不光被人類看不起,就算是同類也不會再接納他,退回就相當於流放。
比酷刑還要殘忍萬倍。
這代表了獸人再也沒有任何依靠,不管是他的族群還是主人,所有人都可以隨意地欺辱他。
趙成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白小姐嗓音受傷一事也是傳言嘍?」
「當然,我的嗓音好著呢。」
白薇薇悅耳的歌聲透過牆壁,傳了過來,也許是許久不唱,讓她的嗓音有些尖厲刺耳。
掌聲響起,趙成言不帶感情的聲音傳來:「天籟之聲。」
那天江鯉渾渾噩噩地離開,離開時透過門縫,我看到趙成言。
他衝我不著痕跡地點點頭,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
我懂他的意思,那是野獸聞到血腥味的興奮。
代表著豐盛的大餐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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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爸爸把我叫到了書房。
「爸,您找我有事?」
「你來得正好,最近似乎有人和咱們白家作對。你姐姐能力太弱,無法獨自處理,你去幫幫她。」
白薇薇站在一邊,她的不甘和怨恨都被我看在眼裡,但很快她就恢復成了不在意的模樣。
「是啊,小夜能力強,快來幫我分擔一下吧。就算是再喜歡那個人魚,也不能耽誤了家族的事情。」
她知道爸爸最不喜歡因情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