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點點頭。

 

他欲言又止。

 

「那個……您能不能把你叔叔手機號碼給我啊……」

 

「我媽……還挺喜歡他的……」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程飛宇，我叔叔才 28 歲！你媽都多大了啊你開什麼玩笑？」

 

程飛宇尷尬撓了撓頭。

 

「十歲……確實差點有點大哈，不過我媽說她就喜歡年紀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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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簡直哭笑不得，不過一想，我和季淮清，不也是差十歲嗎？

 

我自言自語：

 

「好像十歲差得也不是特別大吧……」

 

「是吧，所以你是同意你叔叔和我媽媽在一起嗎夏夏？」

 

他開心得像個傻子，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啦。」

 

我：「滾！！！」

 

6

 

季淮清來接我放學，他說晚上有事，讓我自己在家等他。

 

「我不要。」

 

「我要跟你一起。」

 

他有些無奈：「自己乖乖在家，那不是你一個學生去的地方。」

 

我一聽，便警鈴大作。

 

什麼地方？

 

「為什麼我不能去？」

 

「你是不是要去找女人？」

 

他聞言，眉宇間閃過一絲無奈。

 

"你小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隻是個商業晚宴，那種場合並不適合你。"

 

我撇嘴，不滿地抗議：

 

"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嘛，叔叔。"

 

「你帶我去嘛，我不想自己在家，我保證不給你搗亂。」

 

他輕嘆一聲，終是無奈帶我走了。

 

到達現場我才知道，他為何說不適合我了。

 

燈光璀璨，人影綽綽。人人都穿著正裝或晚禮。

 

隻有我，穿著校服，背著書包。

 

像隻誤入繁華的小土狗……

 

「呦，季總，這是誰家小孩啊？」

 

有人打趣。

 

我緊緊抓著季淮清的衣角，他低頭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與寵溺。

 

「我家的。」

 

「呦，季老板什麼時候有個這麼大的女兒了？」

 

「嗐，你們不知道，這可是咱季哥的小未婚妻。」

 

「我這孩子都快打醬油了，人季總老婆還未成年。」

 

「呦，原來季哥好這一口啊？」

 

周圍人的調笑聲此起彼伏，讓我臉頰發燙。

 

什麼未成年，我這個月剛過完十八歲生日。

 

他板起臉，冷聲提醒他們：

 

「別亂說。」

 

季淮清拉著我走到一旁，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

 

「作業拿出來，在這寫吧。」

 

「啊？」

 

真是在哪都逃不過學習。

 

他則轉身去和幾個商業伙伴交談。

 

我埋頭刷著模擬題，

 

無聊之際環顧四周。

 

觥籌交錯間，男男女女談笑風生，目光還是不由被季淮清所吸引。

 

他站在人群中格外顯眼，一襲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身姿挺拔，舉手投足間盡顯成熟魅力。

 

愣神的瞬間，他一個側頭，視線與他撞了滿懷。

 

他向我走來，看了看我的作業。

 

「寫完了嗎？」

 

我乖乖回：「快了。」

 

他滿意點頭，又問我：

 

「想吃什麼嗎？」

 

我：「冰激凌行嗎？」

 

他微微皺眉：「太涼了，馬上生理期了。」

 

我瞬間垮下臉。

 

「哦……」

 

他見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隻能吃一小杯，當作你認真完成作業的獎勵。」

 

我興奮點頭，他為我挑了一個小巧精致的冰激凌，遞到我手中。

 

我開心又滿足。

 

他抬手輕輕揉了揉我的頭。

 

「再等我一會，馬上結束。」

 

「嗯嗯嗯。」

 

我點頭如搗蒜。

 

7

 

作業寫完，我起身上了個衛生間。

 

沒想到剛一出門，就聽到休息區角落的交談聲。

 

我定睛一瞧，一群名媛正在那蛐蛐人。

 

仔細一聽，主角竟是我自己。

 

「沒想到季淮清還真的有未婚妻啊？」

 

「長得那麼普，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也不知道季淮清看上了她什麼？」

 

「也是，聽說還是個孤兒，家裡也沒什麼能幫襯的，季淮清可是繼承人，怎麼會娶她呢？」

 

說著又問其中一人。

 

「哎欣欣，聽說肖家要和季家聯姻，我看啊，你們才是絕配，相識這麼多年，又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的。」

 

「那個女的聽說是季老爺子做主的娃娃親，季淮清怎麼會喜歡她啊？跟個小學生是的。」

 

幾人捂嘴笑得一臉嫌棄。

 

而那位蕭欣更是高高在上，冷哼一聲。

 

「看著像小學生，可是小小年紀就知道勾引男人呢。」

 

我站在原地，一股怒火在胸腔翻騰。

 

「真是生活索然無味，蛤蟆點評人類。」

 

幾人臉色齊變。

 

「呦，這是哪裡來的小學生啊？」

 

「哦，原來是倒貼到季家的那個，不過我們倒挺羨慕妹妹的，年紀輕輕就這麼有本事。」

 

我呵呵一笑，目光掃過在場幾個人。

 

「我倒也挺羨慕姐姐們的，雖然不年輕了，但皮膚保養的倒是挺厚的。」

 

「你什麼意思？」

 

我假裝意外：「當然是字面意思，中國話都聽不懂？」

 

「哎，有空還是讓叔叔阿姨再生一個吧。」

 

幾人被我氣得咬牙切齒。

 

我爽了，懶得搭理這群人。

 

抬腳要走，沒想到那個肖欣突然伸腿絆了我一腳。

 

我一個沒站穩，膝蓋磕在了地上。

 

「哎呦，倒不用行這麼大的禮。」

 

周遭一片竊笑。

 

媽的，這我能忍？

 

我直接一個過肩摔給她重重摔在了地上。

 

從小我就上各種興趣班，唯一堅持下來的就是散打。

 

肖欣沒反應過來，嚇得嗷嗷直叫。

 

「啊啊啊，你你你！」

 

吵得我耳膜疼。

 

「閉嘴！」

 

我指著她大聲呵斥。

 

肖欣完全傻了。

 

過了幾秒，她好像看到救星般。

 

「淮清哥哥，你終於來了。」

 

她看著迎面走來的季淮清，哭得梨花帶雨。

 

掙扎著就要往他懷裡撲。

 

這我能幹？

 

我先她一步抱上了季淮清，委屈巴巴。

 

「嗚嗚叔叔你可來了，這個阿姨她打我。」

 

「她怎麼這麼壞。」

 

「我膝蓋都青了疼S了……」

 

肖欣躺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

 

「你你你……」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嚇得往後退，很不小心地踩到了她華麗的禮服。

 

「叔叔我好怕，你看她還要打我……」

 

肖欣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我沒……」

 

「淮清哥哥，你要給我主持公道……」

 

季淮清臉色一沉，目光冷冽掃過肖欣。

 

「沒記錯的話，我與肖女士隻不過做過幾年同窗，父輩之間有些生意往來，你姓肖我姓季，肖女士這聲哥哥從哪論起？」

 

「我們很熟嗎？」

 

肖欣被他這一眼看得心頭一顫，眼眶裡的淚水更加洶湧，卻不敢再放肆。

 

「我……我隻是……」

 

「隻是什麼？

 

她支吾著，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季淮清話鋒一轉，又道：

 

「還有，我今天不是來主持公道的，而是來給我家小孩撐腰的。」

 

「道歉。」

 

季淮清簡潔明了地吐出兩個字。

 

「淮清哥哥，我真的沒有打他，是她……」

 

季淮清一手扶著我，一手給我揉著膝蓋。

 

目光落在那塊磕痕時，聲音一沉。

 

「肖小姐說是我家小孩打的你？」

 

「她那麼小懂什麼？」

 

我小聲附和：「就是就是……」

 

「我還是個小學生，哪打得過您啊……」

 

我故意學她陰陽怪氣。

 

「你你……」

 

肖欣氣得咬牙切齒。

 

「道歉，別讓我說第二遍。」

 

季淮清輕聲開口，語氣中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肖欣掙扎無果，臉色蒼白，終於低頭，聲音顫抖：

 

「對...對不起。」

 

8

 

我滿意了。

 

季淮清也將我帶離了是非之地。

 

回家的路上，車內靜悄悄。

 

我偷偷瞄了季淮清一眼，發現他正認真看著我。

 

「小乖，以後不要說謊。」

 

「我沒……」

 

對上他的目光，我自是不敢狡辯了。

 

大概是他看到事情經過了。

 

「知道了。」

 

想想還是不服氣。

 

「誰讓她先惹我的？」

 

越想越氣。

 

「她說我沒胸沒屁股像個小學生。」

 

季淮清忍俊不禁，嘴角勾著抹笑意。

 

「好像，說的也沒錯。」

 

「你你你！」

 

我竟無法反駁，最後隻不服氣辯駁一句。

 

「我還小呢。」

 

「嗯。」

 

嗯又是個什麼意思？

 

「要是今天你沒看到事情經過，她說我欺負她，你會怎麼辦？」

 

我忍不住問他。

 

「我會先聽你說。」

 

「我說什麼你都會信嗎？」

 

「自然。」

 

「那你今天還……」

 

明明知道我沒有吃虧，卻依舊維護著我。

 

「隻是想讓你知道，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他輕輕嘆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輕聲說道：

 

「小乖，我相信你不會無緣無故與人爭執，更不會主動去傷害別人。但處理事情的方式有很多，用暴力和謊言解決並不是最好的辦法。」

 

我聽著他的話，心裡既感動又有些愧疚。我雖然解了一時之氣，但回想起來，自己的處理方式確實有些衝動和幼稚。

 

我低下頭，小聲說道：「我知道了，叔叔。」

 

可是一想到肖欣，心裡還是忍不住發酸。

 

「叔叔，我討厭她。」

 

「你呢？」

 

他忍俊不禁：「那我也討厭她。」

 

心裡頓時湧起一股暖流。

 

"叔叔，我喜歡你。"

 

我美滋滋想要去抱他，他卻提醒我。

 

「別鬧。」

 

又是這樣……

 

我摸了摸膝蓋的淤青，雖然還有一點點疼，但想起他包庇我的樣子，心裡還是甜甜的。

 

9

 

距離高考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季淮清開始監督我，每天瘋狂學習。

 

「叔叔，學習好累啊……」

 

我抱著磚頭厚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擬，生無可戀。

 

「我不想上學了……」

 

季淮清放下手中文件，走到我身邊。

 

「小乖，花錢、吃喝玩樂這些事人人都會，可是除了填補精神空虛以外，我們一無所獲。學習很累，但你學到的知識將是你一生的財富。」

 

「人隻有在一種狀態下才是成長的，那就是你感到不舒服的時候。」

 

他總是有一堆大道理。

 

偏偏每次我還無法反駁。

 

「好吧，叔叔你說得對。」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重新翻開書頁，埋頭苦讀。

 

他端來一杯熱牛奶放在書桌。

 

「休息一下再學。」

 

我揉著酸痛的眼睛，沮喪地看著眼前的錯題。

 

「叔叔，我覺得我好笨，這道題怎麼都做不出來。」

 

季淮清輕輕拍了拍我的頭：

 

「小乖，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隻是需要一點點時間和耐心。」

 

他拿起試卷，認真給我講題。

 

我主科還不是太差，副科實在是慘不忍睹。

 

每天夜晚，他都會陪我一起復習到深夜。

 

我的成績確實提高了不少。

 

從前連四百分都沒上過，最近幾次模擬考都上了四百。

 

雖然在別人眼裡，這實在是不值一提。

 

但叔叔卻告訴我，超越以前的自己，就是真正的進步。

 

不過，看著自己的成績節節高，真的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尤其臨近高考的這些天。

 

我白天瘋狂背考點，晚上回家奮戰刷錯題。

 

書房裡，季淮清忙著工作，我就坐在他身邊學習。

 

彼此沒有過多言語。

 

隻有他的鍵盤的敲擊聲和我寫字的沙沙聲。

 

休息的時候，我竟然望著他文件上的「季淮清」三個字出神。

 

他的字很好看，蒼勁有力又不失溫潤。

 

我學著他的筆跡，卻怎麼也寫不好。

 

不知不覺，筆記本上已經密密麻麻全是他的名字了。

 

10

 

高考終於來臨，緊張、期待、不安各種情緒交織。

 

季淮清送我到考場外，摸了摸我的頭。

 

「小乖，別緊張。把每一道題都當作是對自己的挑戰。」

 

我認認真真地做每一道題，哪怕不會，也工工整整寫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