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見我生氣,反而很開心,蹲下身子抬起我的腳。高跟鞋鋪了一地,他一雙一雙地套在我腳上,讓我試。
「這雙漂亮。」
「這雙也漂亮。」
「桃桃,沒有你穿著不好看的。」
愛人如養花,這是沈司禮的戀愛準則。
和沈晟不同,他讓我明白,一個人嘴上說愛說得再好聽,隻要沒有付諸行動,沒有像養花一般悉心照料,就不是所謂的愛。
我拎著大大小小的禮物袋,從沈司禮的辦公室出來。
助理站在一旁畢恭畢敬:「陶小姐,你去哪?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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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文化館。」
今天是我入職的日子,工作是教少兒芭蕾舞。
裙擺輕盈如晨霧,隨之不停旋轉,一群小朋友們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眼中滿是驚嘆與崇拜。
「哇,陶老師好厲害!」
闲暇時,我漫無目的地滑動手機屏幕,偶然間點開了久未關注的大學校友群,看到一個勁爆的八卦。
「夏薇安卷了沈晟的錢,跑了!」
沈晟住院時,夏薇安天天去照顧他,伏小做低,哄他開心。
他回報她的方式也很簡單,就是打錢。
大概打了五百萬左右,沈晟身體恢復了,夏薇安卻出國了,還把他拉黑。
五百萬對沈家來說不算什麼,但讓沈晟在圈子中顏面盡失,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帶著愉快的心情,我下了班。
助理開車來接我,回到沈司禮在附近買的大房子。
沈司禮給我的印象太好,上次我中了藥他都沒有乘人之危,所以我欣然前往。
晚上他還沒回來,我先洗澡睡了。
迷迷糊糊中,有個男人把被子給我蓋上,從後面抱住我,貼得很近,頭埋進我脖子裡,氣息是我熟悉的烏木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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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A 國有個合作要談,我要出國一段時間。」
我想到沈晟和夏薇安的事,半開玩笑地問:「你不會拋下我,一去不回吧?」
他偷偷吻我耳垂,遞了張黑卡給我:「工資卡上交,跑不了。」
然後他用被子把我們緊緊裹在一起,裹得像蠶寶寶。
第二天,不知道沈司禮是什麼時候走的,我簡單洗漱,換好衣服出門。
今天是芭蕾舞劇的公益表演。
舞畢,掌聲雷動。
我快步走下臺,回到休息室,卻碰到一個不速之客。
「沈晟?」
我不知道怎麼就被他按在壓腿杆上的。
身後的年輕男人悶出粗喘,把我推到鏡子前:「桃桃,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跳著舞勾引人。」
我的小腹抵著冰涼的把杆,冷聲呵斥:「放開!你想被沈司禮打S嗎?」
沈晟額角的黑色碎發垂下來,擋住了盛滿欲望的眸子:「桃桃,是你逼我的。」
他松開我,揚起手,一沓照片散落開來。
全是那晚在別墅時,他剝開我衣服,監控拍下的我的豔照。
我瞳孔緊縮。
仿佛有千萬根針同時刺入心底,疼痛與屈辱交織在一起,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沈晟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那笑容裡沒有絲毫溫度,隻有勝利者的得意與殘忍。
他稜角鋒銳的喉結重重滾動:「桃桃,現在你願意回到我身邊了嗎?」
空氣已經凝固。
我的額角和脖頸都掛滿了涔涔汗珠,演出服的內襯幾乎全部湿透。
「不……」
我咬緊牙關,努力不讓淚水滑落。
面對威脅,我沒有屈服,而是按下了應急按鍵,呼叫保安過來。
沈晟桀骜地抬高了下巴,有些不可一世的意味:「桃桃,我給你半天考慮時間。今晚如果你不來找我,後果你懂的。」
後果是什麼?
讓我的豔照傳遍網絡,身敗名裂嗎?
沈晟轉身離開,如同冬日裡最凜冽的風,穿透了我所有的防線。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保安們匆匆趕來。
我的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疼痛,逐漸淹沒了我的理智和意識。
我試圖找到心髒病的藥。
但視線開始模糊,周圍的景象變得扭曲而不真實,耳邊是保安們焦急的呼喚聲,他們的身影在我眼中漸漸失去了焦距。
我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緩緩地,我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來,是在白茫茫的病房。
醫生給我喂了藥,叮囑我好好休息。
可我休息不了,因為還有幾個小時,沈晟就會把我的豔照上傳……
我該怎麼辦?
找沈司禮嗎?
他在國外,時差 12 小時,現在應該已經睡覺。沈晟挑的就是這個時間,讓我求救無門。
與其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不如自救。
兩個小時後,網上爆出了我的豔照。
尺度很大,全是春情,引發了本地網友的各種討論。
「我靠,這大美女誰啊,姿勢真性感!」
「有點眼熟,像省文化館那個芭蕾舞老師……」
「陶老師嗎,她人很好的,怎麼可能拍這種照片?」
「我家孩子就在那學舞,如果是真的,希望開除這種人!」
一時之間,我成了千夫所指的淫女。
7
然而,隨著事件的持續發酵,一些理智的聲音開始出現,有人開始質疑:「照片是不是利用 AI 技術生成的?」
是的。
照片是我自己制作的。
很快,我開了個小號公開道歉,坦誠是假圖,還附上了正常舞蹈表演的原圖。
輿論立刻反轉。
網友們瞬間明白,我這個陶老師是無辜的,支持我去索賠。
網絡另一端的沈晟估計已經氣壞了。
即使他找營銷號發布了那天拍攝我的豔照,也被無數網民攻訐嘲笑。
「怎麼又來?這個老師到底招誰惹誰了……」
「這麼糊,作圖技術太差了吧。」
「這些圖還沒有上一波的尺度大呢,無聊。」
營銷號遭到大量辱罵,豔照也被舉報,消失在網絡上。
我松了一口氣。
不做菟絲花,我想成為一棵大樹,自己也可以抵抗風雨。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沈司禮小心翼翼,語氣歉疚:「桃桃,你還好嗎?抱歉我才看到網上的消息……」
我笑著說:「嗯,事情已經過去了。」
他很嚴肅:「我一定會查出是誰在針對你。」
我坦白道:「是沈晟,他拍了我的豔照,那些是真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
片刻後,壓抑怒火的低沉聲音響起:「他會付出代價的。」
很快我就知道沈晟要付出的是什麼代價了。
沈司禮在商界露出了獠牙。
在國外談好合作後,飛回國內鯨吞蠶食,沈家股份七七八八都落在他手裡,連沈老爺子都隻能退居二線。
另一位繼承人沈晟,隻能仰其鼻息生存。
昏暗的房間裡,他被綁來坐在椅子上。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而緊張的氣息。
沈晟雙手被反綁在背後,被粗粝的繩索緊緊束縛,無法動彈分毫。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解,目光緊緊鎖定在站在他對面的沈司禮身上。
「小叔,這是什麼意思?」
沈司禮,這個一向以冷靜自持著稱的京圈佛子,此刻卻顯得格外冷酷無情。他穿著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領帶隨意地掛在頸間,眼神如刀,嗓音冰寒至極。
「沈晟,你不是喜歡芭蕾嗎?你來跳一個。」
沈晟胸膛劇烈起伏,憤怒地瞪視著沈司禮,仿佛要用眼神將他燒穿。
「神經病,我不跳!」他氣急怒吼。
「啪!」
掌風襲去。
沈晟被扇了一把狠的,嘴裡溢出血絲。
沈司禮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仿佛剛才那一巴掌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跳舞,或者去非洲分公司,自己選。」
他以一種獨特的方式懲罰沈晟——讓他在直播間,在全國觀眾的注視下,跳芭蕾舞。
曾經不可一世的沈少爺被迫換上純白芭蕾舞裙,額頭青筋暴跳。
我抬起頭,鼓掌:「跳吧,現在就開始。」
他眼睛泛紅,飆出國罵:「桃桃,你他媽為什麼這麼恨我?」
「如果說,你S過我呢?」
我的話音剛落,空氣就凝固了。
沈晟薄唇微動,扯出譏笑,以為我在胡說。
隻有我知道是真的,我笑著,眼中閃爍淚光:「沈晟,你不是喜歡強硬手段嗎?大家公平輪流著來,不好嗎?」
他壓抑著氣息,最終垂下頭顱。
數百萬乃至更多的觀眾正通過屏幕,好奇又興奮地等待著即將上演的「好戲」。
8
沈晟被幾名保鏢強硬地帶入鏡頭中央,他的臉上寫滿了屈辱與不甘,開始笨拙地起舞。
「我不會跳,要跳到什麼時候……」
沈司禮攬著我的腰,臉色冷冷的:「跳到S為止。」
沈晟跳到嘴唇血色盡失,仿佛一個蒼白的木偶,最終力竭,倒在地上。
我拉住沈司禮:「算了,我們走吧。」
這場前所未有的直播,已經足以讓他顏面掃地。
「沈少跳舞,世界名畫。」
「哈哈哈哈哈我真的不想笑,除非忍不住。」
「這個直播好辣眼睛,趕緊轉發,不能隻有我一個人受罪。」
沈司禮轉身對身旁的助理低語了幾句,助理立刻會意,隨後便留在原地善後。
而我被他牽起手,帶離了那個輿論風波現場。
沈司禮將我帶回了家。
他緊緊箍住我的腰,吻得我天昏地暗。
卻在最後一步時停住了。
我驚訝:「怎麼了?」
他輕吻我發頂,矜貴自持:「算了桃桃,身體要緊。」
沈司禮起身,去給我倒水喝:「你前幾天才發作過心髒病,不適合劇烈運動,以後再說,乖。」
我盯著他背影,輕輕露出笑容。
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欲望,隻為保護我。
我抬眸,眼睛亮晶晶的:「要不要試試?」
他微微推開我,一臉克制隱忍的模樣:「不行。」
「沈司禮,你這樣會不會憋出病來?」
他幽黑的眸子垂下,緊緊把我撈進自己懷裡,閉著眼睛:「沒關系。」
在秋日的溫柔晨曦中,我和沈司禮開始了柏拉圖式的戀愛同居生活。
感情逐漸穩定,也見過雙方家長。
除了年齡比我大十歲之外,我爸媽很滿意沈司禮這個外冷內熱的女婿。
金錢和權勢讓他稜角分明的五官顯得格外迷人,但他們更被他的成熟穩重、細心體貼所打動,最重要的是,他們看到了我眼中的幸福與滿足。
「年紀大點就大點吧,桃桃喜歡就好。」
沈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七十歲的人了,風風火火直接催婚:「沈司禮,你都老大不小了,趕緊把終身大事辦了,好姑娘可不等人!」
他直接給出期限,年底之前,務必把這事兒辦妥了。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開玩笑。
就在我們談婚論嫁、一切看似塵埃落定時,我的心髒病突然發作。
舞蹈表演中,一陣心髒絞痛襲來,痛得我瞬間蜷縮身子,臉色蒼白,嘴唇失去血色。
這次的痛感比以往都要強烈。
觀眾席的沈司禮焦急起身,接住我,急切地喊著:「桃桃,別睡,我們現在去醫院。」
我痛苦地緊緊抓住他的袖口,喃喃:「沈司禮,我好疼。」
細白手指緩緩松開垂落。
我痛暈了過去。
無盡的黑暗中,我似乎聽見了兩個聲音。
一個聲音說:「桃桃,我會一直等你醒來。」
另一個聲音說:「桃桃,我欠你一條命,現在還你。」
我緩緩睜開了眼睛。
四周是一片潔白,我以為自己到了天堂。
可是空氣中又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提醒著我此刻正躺在病房。
我還活著?
陽光透過半開的窗簾縫隙,灑在我臉上,帶來一絲久違的溫暖和光明。
這時,護士走進房間。
「陶小姐,你終於醒了!」她激動地說著,隨即拿起電話,迅速撥通了號碼。
不久,病房的門被急促地推開,沈司禮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
一身筆挺的西裝,此刻卻因焦急而顯得有些凌亂,臉色蒼白如紙,眼中滿是擔憂與急切。
他快步走到床邊,雙手輕輕握住我的手,聲音微顫地問:「桃桃,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怔怔地摸著自己的左胸,那裡的心跳聲壯如雷鼓。
「這不是我的心髒。」
我的心髒,該是易碎的、脆弱的。
沈司禮聞言,臉上露出了溫和而復雜的笑容。
他抱著我:「是的,桃桃,你很幸運。醫院裡剛好有和你配型成功的心髒,移植手術非常成功。從今往後,你再也不用受心髒病的折磨,你可以像每一個健康的正常人一樣,去奔跑、去歡笑、去感受這個世界的美好。」
我緊緊抱著沈司禮的腰,喃喃:「真好啊。」
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是喜極而泣。
我們馬上要結婚了。
別墅裡,沈司禮親手繪制好婚禮請柬,然後就去健身了。
他說,他必須好好進行身材管理,以最好的狀態迎接婚禮。
我正站在巨大的全身鏡前,試穿他精心挑選的婚紗。
潔白的紗裙輕盈飄逸,層層疊疊的蕾絲與細膩的刺繡交織,宛如一朵盛開的蓮花。我輕輕旋轉, 裙擺隨之翩翩起舞,美得不可方物。
穿好婚紗, 我走下樓, 裙擺拖了一地。
沈司禮盯著我看:「桃桃, 你穿婚紗的樣子好美。」
我捧起他的臉,往嘴上親了一口:「新婚快樂。」
我相信他一定會成為一個好丈夫, 將婚姻經營好。
一場婚禮,賓客盡歡。
夜色如墨,燈光昏黃。
沈司禮與我耳鬢廝磨, 他的呼吸略重, 仿佛帶著一種深情的期盼。我輕輕地攀著他的肩膀, 小腿晃晃蕩蕩, 像是一隻撒嬌的小貓。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膩的氣息。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輕輕披在我的肩頭,將我帶進他的別墅,如同收留一隻受傷的流浪貓。
「作全」我覺得好滿, 嚴絲合縫。
他掐著我腰, 喘得厲害。
什麼時候結束的我不知道, 但應該是很晚, 我很快樂。
第二天, 門口的保安笑著跟我打招呼:「陶老師, 快遞放到您家門口了。」
「好的謝謝。」
我拆開快遞,發現是我的病歷檔案。
裡面心髒捐獻者的名字那一欄, 赫然寫著沈晟。
9
沈司禮站在我身後,手輕輕搭在我肩膀上, 望著我, 眸底情愫湧動。
「桃桃, 沈晟在得知你出事的消息後,不顧一切地飆車前往醫院,卻在途中遭遇車禍, 生命垂危……」
那是一輛貨車突然從街角衝出, 刺耳的剎車聲劃破了午後的靜謐,緊接著是金屬碰撞的巨響。
沈晟的跑車失控, 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失去了平衡, 在翻滾中變得扭曲。
他的臉被飛濺的玻璃碎片劃過,留下道道血痕。
空氣中彌漫著汽油與焦煳的混合氣味,緊急的救護車鳴笛聲由遠及近。
來不及了。
沈晟倒在血泊中。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 他將自己的心髒捐獻給你, 說不必讓你知道。」
「大概是不想讓你有心理負擔, 這是他自願的選擇。」
沈司禮擁住我。
我站在窗前,望著雨後的天空, 心中湧起對沈晟復雜難言的情緒。
原來我在黑暗中聽到的聲音不是幻覺。
是前世的沈晟回來了。
他向我道歉, 說他根本沒想到,心髒病的我會因歡愛喪命。他說他是個爛人,但爛人也有真心。
所以最後他說:「桃桃,我欠你一條命, 現在還你。」
浪蕩子S於忠貞,自私者S於犧牲。
我帶著沈晟的心跳,重獲新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