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篝火燻得人昏昏欲睡，宴玄師兄讓我靠在他的肩上。
想了片刻，我忍不住開口：「師兄，我極短時間內練成了仙尊的闢水劍法，你就沒有懷疑過嗎？」
他勾唇一笑，認真地看進我的眼睛裡：「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瞞下的秘密。」
「師妹不願告訴我的，我就不會追問。」
火光舔舐他半邊英俊側臉，我捏緊了掌心：「其實，你很想知道，是不是？」
師兄有種被看穿的倉皇，他紅著耳尖點頭。
我於是傾身捧住他的臉，尋到他瑩潤的唇，仰頭貼了上去。
他烏黑的瞳孔放大了一瞬，眼中閃過驚訝和羞澀，卻沒有掙扎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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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主動閉上了眼，纖長的睫毛如振翅的蝶在眼睑投下暗影。
我松開他，雙手結印。
他睜開眼，看見了我使出他剛剛S掉花妖的那個靈訣。
在他的訝異中，我略說了發生在身上的怪事。
「宴玄師兄，真的對不起……」
一隻溫暖的手撫上了我的頭。
這是師兄長久來寬撫我情緒的小習慣。
「沒關系，師妹，人總有不得已的時候。」
他耳尖的紅蔓延到了臉頰，並且順著脖子向下延伸：「時效隻有六個時辰，在你的仙力恢復前，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這下，我的臉也紅了。
有點不敢看他。
9
有師兄的靈訣傍身，打怪的效率明顯提高。
次日，我們摸索到秘境的一處石洞。
師兄出去尋些水源，讓我在這裡等他。
誰知他走了半天還沒回，外面傳來了一陣響動。
聽聲音和動靜來的不止一個人，我情急之下鑽進了石桌下面。
來的人有三個，他們順勢坐在石凳上，完全沒意識到還藏著一個人。
我想捏個靈訣傳消息給師兄，發現時辰又到了。
秘境中不好估算時間，早知道在師兄走之前再親他一次好了！
桌上人滔滔不絕，開始談起了不該聽的話題：「這次的爐鼎準備得如何了？」
「回尊上，準備了三個靈根絕佳的女子，這次之後，此事算是大成了！」
「此事之後，你和你的徒兒，本座都會大大獎賞。」
這聲音，其中兩道分明是三長老和敗在我手下的齊葉。
踏馬的，這三個人一聽就在幹壞事！
他們又說了些我聽著不太明白的話。
三長老和齊葉在背後害了許多年輕姑娘去當爐鼎，那不認識的第三個人身上魔氣四溢，應該是個魔修。
霎時間把我氣得咬牙切齒，這兩個人竟然私通魔修。
我又聽到齊葉和三長老提到我：「可惜那個許椿這次運氣甚好，不然我一定要找機會把她也做成爐鼎，以解心頭之恨！」
「不過師父你在秘境做了手腳，她被傳送到最危險的地方，恐怕也沒有命回來了，哈哈哈！」
這兩個賤人！
氣得我快咬碎了後槽牙。
眼看著第三個人的黑靴轉瞬消失，應當是商議完直接離開了。
我盯著眼前師徒兩人的衣角計上心來。
我嘿嘿笑著，輕輕捏起三長老白袍的衣角，再輕輕捏起齊葉青袍的衣角，窸窸窣窣，偷偷摸摸，狠狠打了個S結。
那兩個人還沉浸在怎麼把我害慘的狂笑裡。
我猛地從石桌下鑽出來，朝齊葉臉上左右開弓抽了兩個大比兜：「S賤人，這麼陰，你生兒子沒屁眼！」
打完我立刻往外跑。
三長老和齊葉氣得站起身想要抓我：「她聽到了！不能讓她活著離開！」
腳下剛跑了兩步，兩人立刻被結在一起的袍角狠狠絆了幾個跟頭，摔在一處，差點嘴對嘴親上。
我笑得肚子都疼了，怕他們追上，隻得往師兄離開的方向拼命跑。
一頭扎入密林，藤蔓纏繞，危險重重，不斷傳來妖獸的嘶吼聲。
身後還有三長老和齊葉這兩個追兵。
我虎起來完全上頭，現下才知道有點害怕。
腳下被盤踞的根莖一絆，下一瞬，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了我。
我驚喜地喚：「師兄！」
一抬眼，沉玉師弟氣得快要哭出來了，他下垂的狗狗眼有些委屈：「師姐，我找了你這麼久，你是第二次把我認錯了！」
10
就這兩句話的工夫，密林裡閃爍著無數雙綠瑩瑩的眼睛。
一群妖獸圍了過來，有狼妖，也有虎妖。
沉玉師弟是火靈根，有操控業火的天賦。
我二話不說扳過他的腦袋，在他唇上狠狠親了一下。
師弟眼睛瞪得溜圓，兩團紅暈從颧骨染到臉頰，他像一隻呼嚕嚕搖尾巴的大狗：「小椿師姐，你親我了！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現在這個事是重點嗎？
我揚起手來，直接操控出師弟的業火，瞬間把周圍的妖獸燒得一陣哀號，最前面的轉瞬化為灰燼。
師弟完全狀況外的反應，他一邊控制業火燒出一條生路，一邊牽住我的手往外跑。
他一邊跑一邊紅著臉不停問：「師姐，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其實我也喜歡你，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呀？你親我是不是就代表願意和我在一起了，是的吧？」
我忍不了這聒噪，狠狠彈了一下他腦門：「你真的沒發現嗎？」
沉玉雖然貌美，卻實在愚蠢：「發現什麼？我發現了呀，你喜歡我……」
我忍無可忍地咆哮：「我明明是水靈根，怎麼使得出你火靈根的業火？！」
終於跑到相對安全的地方，我揪住他的衣領狠狠搖晃：「因為我親了你！因為我親了你！」
師弟關注的重點開始跑偏，反手抓緊我的手，將手指握在掌心：「師姐是什麼時候有這項功法的？」
他直直看著我的眼睛：「那之前，沒親過別人吧？」
我有點心虛，要被他知道仙尊和師兄我都親過，豈不是要炸鍋了？我以後還怎麼毫無心理負擔和他們三個相處？
眼神飄忽了一瞬，我無比嚴肅正經地譴責了他：
「你看你，把師姐想成什麼人了？」
「你看你，我是那樣為了技能而不顧臉面的人嗎？」
「我隻親過你一個人。」
嘿嘿，先把他騙住再說。
沉玉的眼睛瞬間亮了，他眨巴著眼狠狠親在我臉頰上：「我就知道，師姐果然隻喜歡我！」
壞了，讓他理解成這樣了。
沉玉剛入師門不久，就喜歡像跟屁蟲一樣跟在我身後。
宴玄師兄沉穩，他卻活潑，每次有什麼好東西都獻寶似的來找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我存了那樣的心思。
這可要我如何是好啊？
11
我把方才見到的要緊事告訴了沉玉。
他的神情瞬間凜冽了一瞬，看起來不似往常那樣玩世不恭。
現下還是趕緊要想辦法和師兄匯合，我們沿著溪流繞了很久，試圖從另一邊碰碰運氣。
密林裡險象環生，凜冽的風咆哮，天空落起了雪。
沉玉把外裳披在我肩頭為我取暖，眼神繾綣：「師姐，六個時辰要到啦，快親親我！」
他將唇湊過來，眼角眉梢浮上幾絲紅暈，聲音沙啞低沉，滿是誘惑。
我有點把持不住了，捧住他的臉猶疑。
六個時辰過得這麼快嗎？
他卻突然摁住我的後腦，深深吻了下來，吻得我心跳停了一瞬。
臉上的溫度不斷攀升，他眼波流轉，摟緊我的後腰。
我回過神來，想輕輕推開，他SS握住我的手，嘴角翹起：「秘境出口就在這裡。」
「師兄，你來得也挺快。」
後一句是對著我身後說的。
我僵硬地轉身，就看見師兄站在光影裡，目光晦暗。
他緊緊盯著我，一句話也沒說。
我瞬間尷尬得無地自容，滿臉通紅，狠狠擰沉玉的後腰，從嗓子裡擠出一句輕微的話：「你小子，你故意的！師兄來了不早說！」
噼裡啪啦的眼神交流後，師兄輕笑一聲。
他將手伸過來，我反應過來已經把手放入他手心了。
「走吧，小椿，我們回家。」
師弟不甘示弱牽上我另一隻手。
好吧，又是三個人的燃冬組合。
兩個人加起來八百個心眼子，我倒欠八百個。
我把三長老和齊葉的事又說了一遍，師兄果然沉穩，嚴肅了神色：「這事交給我，小椿，你被他們發現，再牽涉其中恐怕有危險。」
師弟也點頭贊同：「沒有證據，他們必然有恃無恐。」
最後我決定，我先假裝在秘境還沒回來，實則暗裡悄悄找仙尊、掌門告狀，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出秘境前，宴玄將我變成小木偶偷偷藏在心口。
師弟倒也想搶，隻是沒搶到，被宴玄搶先了，氣得他可憐巴巴幹瞪眼。
我聽著他們兩個出來後，恍若無事應對宗門上下。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仙尊在師兄前襟瞥了一瞬，仿佛透過衣裳看見了我似的。
嚇得我趕緊再往衣裳裡縮了縮。
回去後師兄和師弟又鬧起來了，沉玉拽著宴玄不讓他走：「師姐已經在你那一會兒了，也該給我揣著了！」
宴玄蹙著眉頭，甩開他的手：「我待會兒要帶她私下面見仙尊，你別鬧了！」
他們倆就這麼撕巴起來了，我變成小木偶氣得一直振動，冷不防被甩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一雙潔白無瑕的錦靴出現在眼前，骨節分明的手將我撿起，映入眼簾的是仙尊放大的俊顏。
「都不要了是吧？那我拿著。」
12
宴玄師兄和沉玉師弟的臉色都詭異地難看。
左右我的目標也是找機會私下面見仙尊，他們阻攔就顯得格外多餘。
仙尊把我撿走，一進屋我就變回原形，氣得當場嘰裡呱啦，比畫了一通三長老的惡行。
仙尊並無驚訝，冷下了眉目聽我說完：「你現在有實質的證據嗎？」
我瞬間偃旗息鼓，搖了搖腦袋。
他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就不宜打草驚蛇，要等他們自己露出馬腳。」
我嗯嗯點頭，他長指猝不及防觸上我的臉頰：「那你在秘境裡是怎麼過的？親了其他人，嗯？」
我瞬間臉色暴紅，張口結舌，說不出個所以然。
仙尊擰了眉頭，一點點向我靠近，鼻尖幾乎和我相觸：「你親了我，在最開始的時候。」
「我沒教過你嗎？做了事，要負責。」
他的唇一點點靠過來，溫熱的呼吸噴灑，他還差一點就要親上來。
我緊張到快要窒息。
門轟的一聲被推開了，宴玄和沉玉顯然是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師兄猛地上前救下我，將我拽到身後：「師妹親了我，就要和我結道侶。」
身旁的師弟眼睛瞪得很大，他湿紅了眼眶氣呼呼質問我：「什麼？你不是和我說隻親過我一個人嗎？」
請問，我現在裝暈來得及麼？
第一次身處修羅場，人有一點點慌張。
仙尊冷笑了兩聲：「你們分分清楚，她最先親的人是我。」
師兄不甘示弱：「我可是陪著她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師弟雙眼通紅：「她隻騙了我一個，她說她隻親過我。」
嘰嘰喳喳，不絕於耳，吵得我額頭青筋暴起。
於是眼一閉，心一橫，大吼一聲：「怎樣！親一下能讓你們懷孕嗎？」
